陵光轻笑一声。

我若不肯醒,是因为我不要你了。

公孙钤平日只是谦和,不愿相让时,本来很少有人说得过他。

如今却只有笑笑认输。

他既没有再开口的打算,陵光便微直起身,吻了他一下。

像是突然想起两人除了斗嘴,还可如此打发时光。

也可能是想起,自己不必一人尝那药味。

起初只是一个浅吻蹭上颊边,待他转身回应,便是唇齿缠绵。

药真的苦。公孙钤想,一面将他搂得更紧。

掌中、唇上,都是软缎般的光滑触感,带着体温,就要混淆不清。

唯一辨得出的,只有这分实在温暖。

得失未卜时,再多拥抱亲吻都不过指间漏沙。

谁知那是真情,还是予取予求而已。

如今亲昵,才算真正有了意义。

2

公孙钤能挡下再多事,有些既然陵光醒了,还是非处理不可,比如丞相奏表。

今日来信是几日前写就,那时,陵光脱险的消息还未传回王城。

奏表中道,储君已暗中选定,是陵光同族远亲,名为陵暄,年十三。其父与焸栎侯关系近些,算是钧天王侯。其人虽难免少年心性,却也聪颖顺明。

奏表在公孙钤手中,陵光屈着腿,拉高锦被,窝在他怀里,抚着那个暄字。

风日暄和,光而不耀。…这名字好。

陵光,直而肆,光而耀,又有何不好。

公孙钤只看着末尾处,道陵暄得贤臣辅佐,必可保我国安定。

既知他会代为理政,这句便是写给他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