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钤站回原位,清清嗓子。臣是说,待王上病愈,臣再为他们转达,也是一样。

外面静了片刻,这才叩门。医丞进来送药,一脸我才刚到的表情。

好在王上也没问他到了多久,只皱眉端碗喝了。

待医丞告退,陵光望着面前桌案,道,你这样与我相处,不会累么。

公孙钤一手按上他肩。

始终如一,怎么会累。不过是有时发乎情,有时止乎礼而已。

2

顺江平定,未等朝廷通知居民回迁,已有当初躲得不远的人回到城中。

陵光已命国库拨款,赈济抚恤,又令当地驻军助百姓修缮房屋。

尽管如此,归来的城民得知故人不在,看到断壁残瓦,又难免一番痛哭叹息。

公孙钤为安顿百姓,代王上四处巡查,几日来难得有空陪着陵光。好在医丞已允他出房门,太守府中随处都可赏玩,也并不无聊。

这日,陵光遣退随从,专挑了花园小径,散步寻幽。

一切原本安静,只有他衣袖拂过草木枝叶之声。

到了树木掩映的院墙边,却觉地面一震。

一个少年从墙头跃下,眼神精亮,粗袍短褂,一身风尘。

未等陵光发问,他却警觉站直身子道,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陵光记起公孙钤说,战时太守虽留在城中,与百姓同生共死,却不忍连累其子,故而托人将他带走。

如今看来,是要父子团圆了。

陵光轻笑。若是你家,怎么不走正门。

少年或许对父亲一片苦心心有埋怨,非要想办法闹些别扭。这你别管,你先说你是谁。

天璇王,陵光。

少年一愣。

陵光有心要拿他解闷,等着他反应。

那你…你不该和太守住一起啊。少年怕被怪罪对上不敬,只好怪王上出现的不是地方。

你不是该和王后住一起吗。

…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