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记下了。”

“你与各国重臣交好,不是坏事,只是朝上莫要据此理论。”丞相又提醒道,“王上信你,群臣听王令,不代表对此不做文章。”

“是,晚辈必不会让王上为难。”

“我知你做事稳重,”丞相拍拍他的上臂,“只是既要隐退,也忍不住啰嗦这么两句。”

“哪里,丞相大人教诲,晚辈不敢暂忘。”公孙钤退开半步,深鞠一躬。

丞相扶他起身。

“不必多礼,真要客气起来,老夫倒欠你一声谢。”他望一眼书房,夕照柔柔映门。

“老夫初见王上时,他还小。及至加冠,性子都仿如烈火。蓬勃有之,锋锐有之,却总让人担心扛不过狂风骤雨。

“如今却已如曦如曜,不似火,而是光。或许难免浮云蔽日,却终有云开光来。

“今后,可也要你费心相陪。”

7

陵光在房中左右无事,把公孙钤用过的画笔涮洗归位,又另取一支蘸墨,写起字来。

他的确是没有公孙大人那样会说官话。

“吾年幼有激进顽劣时,皆得魏老循性启蒙规劝。

“……先父崩逝,吾天璇初立,锋芒不敛,痛丧裘家将门,内外动荡之际,又得魏老安抚挽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