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那些庞大的资产或Eduardo的公司,或Facebook的股份,或没完没了堵都堵不住的媒体舆论该怎么应对。

不,都不是这些,而是Mark该怎么办。

到这一刻,Mark的情感才卷土重来,像洪水决堤一样,在小于一秒的瞬间里,彻底冲垮了Mark。

接下来整个八月都是反复无常的噩梦。

医院在和死神抢人。

如果生命是一次诉讼,所有人都在为了Eduardo的“死刑判决”在一次次上诉。

死神这位法官无疑喜怒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锤下最终判决,立即执行死刑。

Mark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煎熬过,医疗团队和Eduardo都很努力,他们在进行一场战争,而Mark在外面除了祈祷外束手无策。

将近一个月,尽管赢得很艰难,但终归是赢了,Eduardo的状况终于稳定下来,死神放下判决的锤子离席。

上午将近11点时,重症监护室的大门打开,Eduardo被推出来了。

Mark立刻站起来,他把目光投向他的爱人,他从死亡之地凯旋而归的英雄。

躺在病床上的Eduardo看到了他,“Mark。”

他很久没有说话,声音嘶哑,而且因为虚弱,说出的话几乎等同气音。

Mark走上去,握着他的手,“我在。”

Eduardo有些费力地冲他笑了笑。

医护人员推着他的病床往独立病房去,Mark一直陪在Eduardo身边。

医院给Eduardo腾出了一间独立病房,宽敞、明亮,还设置了护理人员的单独休息间。

Eduardo的父亲母亲等在独立病房里,Eduardo被推进来时,Paula眼睛都红了。

Mark主动离开Eduardo身边,把空间让给医护人员和Eduardo的父母。

他坐到病房里的沙发上,安静地看医护人员给Eduardo调整床位和医疗器械。

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随后是护理人员与Eduardo见面,之后Eduardo的父亲和母亲低声和他说话。

Mark知道他应该回避,但是他不想。何况Eduardo的父母也没有让他离开,于是他就理所当然地坐到那里去了。

这段日子,Saverin夫妇和Mark只有最低限度的接触,仅限于见面时的问好和一些关于Eduardo的简单交流。

他们不会对Mark表现出任何不礼貌的拒绝行为,相反,Paula倒是礼节周到极了,不过Mark倒是很明白,一丝不苟的礼节代表冷淡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