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ck you,Eduardo.”Mark拍开他的手,这就是为什么Mark不愿意说的原因了,他们都决裂了,自己仍然忍不住贱兮兮地帮他把那些不好听的舆论摁下去。

“因为他们骂你,我生气!”

Stuart进来时,Mark还在生闷气,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这表情他已经见惯了,三个人在治疗室里谈论的话题几乎就没有Mark喜欢听的,Stuart甚至有点幸灾乐祸,Mark的暴君之名在整个湾区可是如雷贯耳,Stuart觉得自己应该是第一个每周叫他不痛快又让他敢怒不敢言的人了。

Stuart询问Eduardo的近况。Eduardo红着脸告诉他,前天他和Mark有了一次非常美妙的性接触,虽然只是用手,虽然还没有勃起,但两个人感觉都很好。

说这话的时候,Eduardo脸红得仿佛头顶下一刻就要冒烟了。

这是个非常好的征兆,证明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治疗和努力都得到了回报,Stuart替他们感到高兴。尽管上周发生了艾琳娜的事情,但在Stuart看来,这件事并没有对他们产生太大的负面影响——或者说他们自己已经解决了。

随后,Mark跟他说了早晨迟到的原因,Stuart谈话的重心转回了车祸创伤记忆上,谈完后,他给Eduardo又做了两次关于车祸回忆的EMDR。

离开诊所时已经是中午1点多了,Mark下午还得回Facebook,两人找了一家餐馆点了个简餐当午饭。

Eduardo想晒晒太阳,因此他们选择了室外的桌子。餐馆上菜的速度挺快,Eduardo点了个沙拉,Mark要的是意面,不到十分钟就端上桌了。

“我想联系Gretchen。”吃着的时候,Eduardo忽然对Mark说。

Mark拿叉子的手停住了,他咽下嘴里东西,愕然地看着Eduardo,“你是想……”

“婚前协议和婚前财产公证已经暂停了大半年了,”Eduardo看着他,轻声问,“你还愿意继续下去吗?”

“你想清楚了吗,”Mark本想回答“当然”,但最后还是再次确认,“不要勉强自己,Wardo,这件事是最不急的。”

“嗯。”Eduardo伸手握住Mark的手。

Mark的心“咯噔”地重重跳了一下,手背上传来Eduardo手心的温度,这还是他们复合以来,Eduardo第一次在外面主动握他的手。

“艾琳娜这件事上,我原本想要用公布关系来转移舆论焦点,你阻止了我。我后来想了想,觉得你是正确的,我或许还没有自信能从容面对公布关系后的舆论。”Eduardo用他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睛温柔地看着Mark。

Mark咽了口唾沫,他能看到那双眼里倒影的自己和身后的阳光。

“但是后来我在Facebook为你说话后,”Eduardo的声音很轻柔也很平和,“我发现……我也并不是那么惧怕那些讨论我们关系的声音。”

“不惧怕和准备好,并不是一回事,Wardo……”Mark艰涩地说,Eduardo这个提议对他而言,诱惑太巨大,想要保持理智和清醒很困难,但Mark不想再出以前的问题了。

“我不知道我准备好没有,”Eduardo说,“资产……事业,我还没决定是不是要把这些都回迁美国,我也不知道我的PTSD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治好,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但你早上说,一切都越来越好了,我觉得也是这样。”

这时,侍者上来为他们添上柠檬水,Eduardo没有放开Mark的手,抬头对侍者笑了笑并道谢。

等侍者离开后,Eduardo继续道,“Mark,你还记得我说过,当年你让律师骗我签稀释股份的合同时,我还对律师说你需要被保护。”

Mark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说,这么多年来,我每次想到那一刻,便觉得无地自容,觉得自己是个愚蠢的笑话,我说那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后悔的一句话。”Eduardo笑了笑。

“当年我那么说,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敏感的天才,又因为出生中产阶层的缘故,你这么聪明独特,却总是不被哈佛最顶级的群体接纳。你装作不在乎一切,但其实比谁都在乎,比谁都敏感。我当时比你更适应哈佛,所以我想,我有责任要照顾你。”他说,“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你重写了世界的规则,你拥有的比我多得多,财富、权力、名声……”

“但是艾琳娜的事情让我意识到,你仍然会被伤害。”Eduardo顿了顿,他苦笑了一下,“所以我还是想保护你。不要笑话我,Ma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