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Eduardo想了想。

“你是故意的?”Mark皱起眉,“算了,就这个吧。我要开始了,Wardo。”

他最先制住的仍然是Eduardo的手,但是当他握上来那一刻,Eduardo就觉得这跟刚刚的练习完全不一样。

刚刚Mark拉住他只是用了一点力道,远不到禁锢的程度,他感到不舒服只是他心理上排斥和他人皮肤上的接触。

但这次,Mark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的手牢牢圈住Eduardo的手腕,虎口甚至卡在脉搏的地方,这让Eduardo的手指很快因为血液不流通而开始麻木。

生理上的不舒服成倍放大了心理上的不适,恐慌如同野草一样疯长。

“Mark?”Eduardo开始紧张。

Mark没有回应他,他脸上完全没有表情,从颧骨到下颚,每一道线条都是削尖了的,嘴角紧紧抿着,眼神也没有任何情绪。

这个模样瞬间就让Eduardo将眼前的他和当年质证时那个年轻的暴君重叠了,但下一刻,Eduardo又想起他们那次失败的性爱后,Mark克制的暴怒。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把Eduardo击倒了。

“放开我……Mark,”Eduardo难受极了,他颤抖着重复刚刚练习的成果,“我,我不喜欢这样……”

“挣开。”Mark不为所动,他甚至用力把Eduardo整个人拉过来,近距离的接触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或者说出安全词。”他强迫Eduardo。

Eduardo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说出安全词结束这一切,因为恶心的感觉太强烈了,Mark冷酷的脸近在咫尺,酒店房间顶部精致的装潢和地上柔软的羊毛地毯,好像都装在了游乐园的旋转圆盘上转个不停,令他晕眩。

但是那个简单的词语到了嘴边,又被吞回去,心底有个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声音一直在阻止他俯首认输。

他想起海勒·赫伯特扭曲的笑容和傲慢的、带着欲望的眼神,想起他按住自己的手和吻过来的嘴。

他的气息带着酒味,并不是特别好的酒。

Eduardo从小的吃穿用度就是最好的,劣质的味道被感官放大数十倍落在自己嘴唇上经久不散,舌头像蛇一样舔过自己的唇。

他想推开他,甚至想揍他,但是他动不了。

他厌恶这个人,但更厌恶无能为力的自己。

Eduardo不想认输。

面对Mark,他可以说安全词结束这种不舒服的局面,退回安全区域,但面对其他人呢,面对他以后漫长生活中的别的威胁和危险呢,难道也是一个词语可以结束的吗?

人生没有安全词,最终他还得靠自己,就像Dr.Stuart说的,哪怕在车祸发生后濒死的那一刻,他仍然可以为自己打一通电话,也正因此,他现在才能和PTSD展开这么漫长的一场搏斗,而不是长眠在Saverin家族的墓地。

“Wardo,看着我。”Mark用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他的下颚,抬起他的脸,“看着我。”

Eduardo回过神,他汗津津的脸上能感觉到Mark手掌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