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当即大声辩驳,不满地扁了扁嘴,连比带划地讲给沈夜听:“我想做一个可以储存画面的偃甲,可以把喜欢的人,看过的美景存放进去。想见的人随时都能见到,想看的景色也随时都能重现,师尊,你说这样的偃甲是不是很厉害?”

谢衣絮絮叨叨说话时,沈夜将他身体扶正,解开脑后蹭得乱七八糟的发辫,一点点梳理柔顺,再由上至下重新编好。

“想法确实不错。”

沈夜见谢衣眼巴巴望着他,放开编得漂亮齐整的小辫子,点了点头稍示赞许,没等谢衣得意紧接着泼上一盆冷水:“不过,在流月城,你什么人见不到,什么景色没看过,这样的偃甲有何意义?”

谢衣倒是不气馁,仍旧兴致勃勃的道:“可是弟子相信,我们终有一日能找到破界之法,不会永困城中。到那时候,弟子就同师尊一道,游览大好河山,将天下美景全部记录下来,这是弟子的愿望。”

沈夜臂肘撑在座椅扶手上,手指抵着下巴,听他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不置可否。

谢衣自顾自说了一大通,没得到师尊半句回应,自己也觉过分聒噪,赧然地住了嘴。然而安静了半分钟不到,他眼里精光一闪,又去抱住了沈夜的胳膊:“师尊,你有什么愿望吗,说给我听听。”

“愿望?”沈夜一声嗤笑,屈起手指,作势去敲谢衣光洁饱满的额头:“与其漫无边际的做梦,不如做一些近在眼前的实事,我看你就是白日梦做得太多,满脑子都是天马行空的念头。”

谢衣慌忙抬手护住额头,见沈夜只是作势吓唬,又笑嘻嘻地扒着他的长袖子撒娇:“可是人怎么能没有愿望,而且有愿望才有干劲做事啊,师尊就告诉弟子吧~”

沈夜拗不过他,倒认真想起来,抬眼望了望从穹顶天窗透入的荒冷暮色,缓慢的道:“本座……本座希望寻到一处温暖湿润、草木繁盛的冬天福地,然后把烈山族人迁往那里,从此不再为恶疾与浊气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