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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老师你没事吧!”那个去叫保安的护士因为一路小跑的关系也喘着气,回来看到他关切地问了句。

嗯,没有,喻文州其实肩膀被撞到了还有点疼,而且左手的手掌侧面似乎有点刺痛,他反手看了看,不是很清楚的一个小红点,有可能刚才被针头扎中了。

“唉,那个人就是上周骨科收的,血管瘤……”

“跑掉的那个?”

“对,”围观的人群散去,旁边聚拢的几个护士小声讨论起来,“本来说要做手术,后来发现他有艾/滋,黄医生就说先不做了,让他去疾控拿点药吃,不然免疫力这么差怎么手术。”

“他说我们搞歧视,我记得他还在病房里骂人,但是后面自己跑掉了,还以为他想通了。”

“唉,这种人啊很敏感的,他一开始进来都没说……”

原来是这样,喻文州抬起头,把手收回风衣的口袋。

第25章

清晨还有些露水,一台手术出来热得难耐,黄少天去冲了个澡,直接穿上洗手衣,原本打算穿在里面的长袖t恤都没套。

这台手术有点戏剧化,病人在天桥楼梯脚步滑了一下,整个人滚下去,被不知道怎么卡在那的一截短钢筋戳进了腹部,只扎进很短一截,看着吓人,其实并没有伤到脏器,更重要的是在检查腹腔内有没有残留钢筋屑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非常早期的肿瘤,当场就摘掉了,竟然也算因祸得福。

跟家属解释完之后,黄少天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办公室走,喻文州竟然还没回他微信,到底是有多忙啊!黄少天不满地拉开椅子坐下现在,翻了翻抽屉,摸出一袋葡萄软糖,拆开倒了两三个仰头塞进嘴里。

随手拎过日历,明天有个大手术,北京的专家过来带他们,术后估计还要开会总结,很晚才能下班,所以黄少天才想着今天回家吃饭,这星期还没有正经在家做过一顿,主要是喻文州太忙,都得提前微信跟他确认,两个人位置一调换,黄少天还不太适应。

刚打开病例敲上几个字,方锐进来了,说后天有个胸外的同事打算求婚,想让他们去充充场面,问他去不去,黄少天挑眉:“我肯定去啊这种凑热闹的事!”

“我就知道!”方锐嬉皮笑脸地说,“可以带家属,你带你女朋友去吗?”

方锐知道他脱了单,但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一直很好奇,黄少天打算最近找个机会告诉他,这两个月有点被热恋冲昏头,没怎么仔细想这些事,怕自己太得意忘形。

“再看吧,”黄少天含糊其辞,打岔道,“他们谈多久了,之前都没听说他有这个想法。”

嗯,方锐说:“估计过年被家里催了,他那个好像是姐弟恋,女朋友比他大三四岁呢,不想等了呗。”

其实他们这些单身男青年多少还挺羡慕的,医院像一个隔离的孤岛,透支一切后回到自己的家,有人等和没人等,真的不一样,相比起女性,结婚对于男的来说会带来更大的改变,根据黄少天对周遭男同胞的观察,非常赞同这个结论。

而且黄少天自己本来也是想结婚的,当然现在和喻文州在一起不可能上户口,说世俗点没名没分,但喻文州给他带来的陪伴和家庭感完全不输给他所憧憬的婚姻生活,以后都不会遇到比喻文州更好的了,黄少天光是想到他就会高兴,肾上腺素上来,爱情和吗啡有什么区别。

“那你们确定时间再通知我。”黄少天说着,下意识又拿起手机翻了翻微信,依然没有回应,方锐答应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下午二助了一台双肺移植,移植在手术间是非常棒的医学体验,然而术前沟通简直折磨,什么样的人才能承受绝望和希望反复交替,最难受是原本答应的捐赠家属又临门反悔,而黄少天是需要看着病人眼睛向他传达这个残酷消息的人,那种沉重,有时甚至让他从梦中惊醒。

今天这个病人虽说最后还是获得了上手术台的资格,和捐赠者双方家庭也纠结了好一阵子,医生是不能偏袒任何一方的,黄少天有时只能眼睁睁看着,比起在手术台上失去病人,他更恨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全神贯注四个多小时,终于关腹了,病人的体征算不上好,还要看身体适应程度,是一条很长的路,黄少天猛灌了半杯水,打开手机终于看到喻文州的回复,然而内容是短短一句“不回去吃了”,啧,黄少天把手机扔回桌上,这几天磕磕绊绊的,不严重但都没有顺利的事,泄气加上烦躁,春季的闷热总有种粘稠。

既然喻文州不回家,黄少天也没有那么急了,琢磨着干脆在外面吃完再回去,不过还是想找喻文州说说话,他走到楼下点了根烟,一边摸出手机拨喻文州的号码,响了很久没接,黄少天按掉了,没有打第二次,不想让喻文州觉得他有事。烟烧了一半,收到喻文州的微信问怎么了,没拨回来就是不方便咯?黄少天撇撇嘴,弹了下烟灰,飞快打字:没事,闲聊。

“喻老师你没事吧!”那个去叫保安的护士因为一路小跑的关系也喘着气,回来看到他关切地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