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眼睛里有什么一闪即逝,漆黑得泛不起波澜。

洛冰河离他太近,整个空间里都能听到他擂鼓一样的心跳,不稳的呼吸,还有项圈里探针低分贝的嗡嗡声。这实在是不合常理,惩罚已经持续了至少十个小时,尖叫哀嚎恨不得一头撞死的他见过很多,像洛冰河这么有活力还有心情发 泄 欲 望,却让他生出一点气急败坏来。

“您真让我兴 奋。”洛冰河加快动作,喃喃地往他耳朵里吹气,“我想了您一整天,有多疼就有多想,越疼越想,心都要烧化了……”

沈清秋被他捂得有点缺氧,迫不得已腾出一只手来掰他纹丝不动的手指,喉中溢出一声细小的呜 咽。他整个人被封得无处可逃,又不能通过指令来控制局面,洛冰河吃准了他的薄弱项,致使一时间难以脱困。

洛冰河低喘着 射 在他手心里的时候,沈清秋简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他昏昏沉沉,隔壁的激烈的碰 撞声中有个女孩在哀 叫着“爸爸、不要”。

洛冰河放开他,放他喘了两口气,捉住他的手把骨节正了回来,然后眯起眼睛,神情慵懒地 舔净他手上的氵虫氵夜和血。少年两手顺着腰线来回逡巡,仿佛巡视领地的猛兽不满于其他鸡零狗碎留下的气味。

沈清秋不耐烦地把手抽回来,他的手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也许是黑暗里视野不佳的缘故,竟然好像有点变形。他什么都没说,垂下手,攥紧了拳头。

这个动作很细微,洛冰河没有多注意,“您为什么就不想尝试一下我呢?”他抵住沈清秋的鼻尖,深深地看着他,在女孩越来越高的哭 叫 声里低语道,“我哪点不比那些老东西好?让你这么离不开?”说着,他暗示意味十足地捏了捏沈清秋腰上的软肉,低声吹了个口哨。

沈清秋终于把话接上了,他说:“你给我滚回去。”

出乎意料的,先前强硬又无规无束的洛冰河退了一步,真的再次坐在了玻璃屋的床沿上。

沈清秋拢了拢实验服,转过身去,听到身后的少年幽幽地问:“你明明想砍了他的手,为什么阻止我?”

沈清秋低着头,刚刚撞在玻璃上的后背很不舒服,蝴蝶骨仿佛钝刀子切肉一般来回地磨,他不确定有没有流血,只想快点离开。

“那我换个问法。”刚走出几步,洛冰河又说,“你明明恨不得想杀了我,为什么要装作没事人一样?”

那目光戳在沈清秋的脊梁骨上,仿佛要把他烧个洞,让人焦躁又火大。沈清秋突然顿住,却没有回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取探针。”他有些刻毒地说。

而洛冰河却从其中分辨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你去哪儿?”他问道。

沈清秋彻底无视了他,快步经过旁边的玻璃屋时,门禁突然开了,一个中年男人一边扣上腰 带一边走出来,看到他愣了一下。

“这么晚了,沈老师也……”

5

沈清秋压着步伐,踏出试验场的大门。黑夜像是粘稠的洪流,顺着道路肆意横流,侵蚀着雪白的试验场建筑,黏在他裸 露的皮肤上,呛进肺里。

偌大的试验场只有排风管道有气无力的嗡嗡声,像搅不开的腐烂的奶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