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河显然也明白了他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和里面难以掩饰的矛盾。他抬起头,沈清秋耳朵都红了,固执地梗着脖子看他。
两人僵持了半晌,洛冰河连吸三口气,才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他说,“你不能因为还没发生的事就畏手畏脚,你教我的,自己都忘啦?你问我活下去的意义,如果回答你都不行的话,你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沈清秋动了动嘴唇,又抿紧了,没有回答。
“在试验场当负责人?”于是洛冰河继续猜,“毁掉试验场然后和我同归于尽……这是什么很伟大的追求吗?现在没有试验场了,四舍五入你也同我死过一回,不是答应下辈子抵给我,下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不如还是现在就兑现……”
“谁答应了?”沈清秋说,被洛冰河调戏地捏了捏手指。
“我当然要体验生活——为什么不能是你的生活?”他理不直气也壮地说,“还是你早就心有所属,像之前的秋海棠、岳清源、还是那个医生木清芳……”
沈清秋终于对他满嘴的胡话忍无可忍,一把甩开他的手。
洛冰河像是终于把他欺负到了,还在身后逞口舌之快:“十年?一百年!你等着看我会不会变心好了!”
沈清秋恶狠狠地摔上门——他没敢回头,但是从脸一直红到脖子根,也没什么藏的必要了:“我等着看?那是你见识太少!”他恼羞成怒地在门外吼,“——笑什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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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河笑完,看沈清秋是真的气冲冲地走掉了,才拿起橙子,旗开得胜地啃了一口——酸得他一个激灵,才明白沈清秋明明是来劝退,却还一反往常地大发慈悲。
他噎得呸了两声,到底没舍得吐,就着初夏热烈的日光把酸倒牙的橙子吃完,满血复活一样翻身下床去了。
太阳温暖又明亮。
白昼只会越来越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