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声应和,有人索性骂道:“我早就听说那东方未明不务正业,长了张娘们唧唧的小白脸,这才二十出头,办事能牢靠到哪去?这由他带头,中原武林还有出路么?”

这话越说越难听,谷月轩与陆少临还能忍着,荆棘差点就要拔刀站起来为师弟讨回公道,又被谷月轩按住,想起不得引人耳目,只能坐着不动,一张脸却是越来越冷。

这时又有人说道:“听说那前任武林盟主倒是有点本事,一双铁拳能开山裂石,据说握起来的时候有流星锤那么大。我打赌,要是谷盟主还在,只一拳就能将那嚣张刀客的脑袋砸开花!”

本来听那人还敢提起谷月轩,荆棘胸中一腔恶气快要压抑不住,未料对方说得实在滑稽,他那口气一下就泄了,盯着身边人那还搭在自己肘上的手,禁不住地嘴角直抽。

谷月轩十指修长,虽因常年打拳而布满细细伤痕,骨节却没有一般武人那般粗大,加上这些日子气血不足,手背肌肤苍白中透着些淡青脉络,乍一看纤纤秀秀,就跟个弱质书生似的,距离那些人口中的流星锤差了足足有十万八千里。

什么锤能长成这模样,被锤死的人恐怕也不冤枉。荆棘越想越好笑,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谷月轩正喝着茶,按着荆棘的掌下加了点力,皱眉道:“阿棘。”

荆棘臂上微痛,想起当年是怎么被这双拳头揍得七荤八素,心道他可不能被这外表蒙骗过去,嘟哝道:“……我看分明比流星锤还要厉害多了。”

谷月轩一听,嘴里含着的一口茶险些呛了。

他们就这么坐着,等那帮人说够胡话,酒饱饭足结队离开,才跟着站起来准备结账走人。

未料刚刚走到门口,就有人从后头追上来。

那店小二手里捧着一壶酒,热切笑道:“几位客官,我们老板娘说多谢诸位大侠照顾生意,想请你们吃口酒再走。”

谷月轩本想拒绝,可又一想那老板娘昨夜的照顾,觉得不能拂去别人美意,于是打算接过来。

既已知晓他身体状况,荆棘自不会让他沾酒,当下抢先出手,将那壶酒抓到手里。

正当荆棘要举头去喝时,门口传来另一人的声音:“住手,这酒不能喝。”

那人厉喝一声,抢步上来,劈手夺过那酒壶,动作奇快行云流水,眨眼间长剑出鞘,二话不说削向那小二的一双手。

银芒微闪,只听得“钉钉”几声锐响,上百根细如牛毛的长针正撞上剑锋,弹往各处去。

那小二见一击不得手,立刻往后退开,身法虽快,仍是被那长剑刺中肩膀,当下也不敢恋战,跳起来从后窗逃往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