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姐夫是个憨厚人,待二姐姐心也诚,定不能薄待了她。再说都住在京里,总能见着的。”

林如海提起梁衡也多有赞誉,黛玉倒不是放心不下,只是见那缀锦楼空荡荡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年前邢岫烟便嫁与了薛蝌为妻,如今迎春也去了,丫头们放的放、陪嫁的陪嫁,终究是不能像闺阁里一般玩闹了。

主子们心里略略惆怅,丫头们也满是离愁别绪。

司棋笑道:“我虽出去了,却是过好日子去的。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竟是咒我不成?”

鸳鸯啐她一口,又把怀里包袱递过去,“咱们在里头不少吃穿,每月总有银子入账,你去了外头却没这样安稳。咱们这些年的情分,你也不要推辞,全是我一点心意。”

紫鹃、麝月、侍书、入画几个也各有东西相赠,又有老太太房里几个小姊妹来送。

司棋眼见姑娘的花轿去得远了,这才与姊妹们挥挥手,扭头从后门出去了。

她表哥潘又安正站在牛车边,红着脸痴痴地瞧她。

梁家只老祖母一个长辈,承恩公府的女眷虽来充个情面,两边却都淡淡的,只随着诸人看新娘子,并不论什么亲戚情分。

迎春被看的羞涩,却撑着没有露出怯容。各家太太赞一声“大家风范”,一齐去贺梁老太太喜得佳妇。

原先打听到这新妇是个庶女,她们还有些看不上。只觉这梁家祖孙到底是那滇南穷地方来的,看人家出身国公府,连嫡庶都不问,便当个仙女似的稀罕。

谁知那日新嫁娘晒嫁妆,除了带回来的梁家聘礼,和那常规该有的各色绸缎、头面,更有宫里贵妃派人添妆助阵。

贵妃也就罢了,毕竟都是贾家姑娘,这梁衡怎么也是御前二品,卖个情面罢了。

真正让人咋舌的,是那满满两大箱的金石古董、孤本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