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打开了陈列室旁边的办公室大门,“既然持斧教授不在,那稍微使用一下也没有关系吧。”

“这样没事吗?”

这次的机会非常难得。阿周那原本是打算在特殊的日子——譬如舞会的夜里,进入空无一人的教师办公室取用冥想盆的。要是梅林教授愿意帮忙,的确是省下不少麻烦了。但奇怪的是,阿周那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跟上来。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楼梯,致谢后跟着走进了房间。

“没关系,不要太拘泥于规则呀,迦尔纳先生。”梅林接过了他手里的猫,“只是一些小事而已,等会要不要尝尝我做的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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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空气在下坠的过程中逐渐暖和起来,透进来的光线和人声从不稳定变到清晰。最先入耳的是低沉的男声,夹杂着如今已很少有人使用的冗杂贵族语言。

“你不应该这样对他。”

雾气散开后,迦尔纳发现自己踩在了某间私人宅邸的走廊里。房间内铺设里柔软的地毯,就算是光着脚走上去也毫无声息。左手边的会客室里,两个人影正在低声但并不和平地交流。轻易就能认出访客是阿周那的父亲,名为因陀罗的男人。房子的主人则是一名留着金色长发的年轻人,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错误已经铸成了,因陀罗。我能做的就是尽量降低他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的灾难。”

“有些时候你过于相信占卜了一点。我可从来没有在茶叶梗中发现过什么倒霉的迹象。”

“我倒认为应当给予的信任更多一些。晨星的轨迹告诉我,迦尔纳……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诞生。”

“那你何必用独角兽的血强行给他吊着命?让他没有出生的机会,不是更符合你的行事准则么。”

“所以我在修正错误,不必多言了……因陀罗,我不能对他施予任何善心。这对他来说更加残忍。谈些更轻松的话题吧……或者你想来点红茶?”

脚步声从室内传出,年轻男子拉开门走了出来,朝着迦尔纳的方向投去目光,那双眼睛和湖水一样湛蓝,“喔,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我忘了取……取我的箱子。”坎特拉结结巴巴着,倒退着快步走了出去。

虬结的雾气凝成漩涡一晃而过,再度凝结时依旧是在这个房间。但这栋屋子似乎变得空阔了许多。迦尔纳打量了一圈周围后发现,原本装饰的壁画和瓷器都不见了,屋子内显得过分简洁了——几乎像是没有人居住一样。落日的光辉淡淡笼罩在独自坐在桌前的男人身上。他并没有多显老去,但整个人像是经历了数十年的光阴般倦怠疲惫起来。

“你来了。”他抬起下颚,朝着室内唯一多余的椅子点了点头。

“苏利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