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瑟夫·乔斯达在十八岁那年差点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

他的师兄,西撒·安德里欧·齐贝林,在同远古战士决战的前夕与他大吵一架。那个时候他说了很多伤害这个意大利男人自尊与荣耀的话,可是被纵容了十几年的任性将那声道歉堵塞在喉咙。于是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西撒齐贝林走进那家旅馆。

而对方也差点埋骨于此。

这个「差点」也是要多谢天父。年轻的乔斯达从不信神,可是得知师兄没死这个消息后他确实在内心把各路神佛都拜了无数遍。不管是什么,物质的非物质的,他都心怀感恩。指尖接触到那最后波纹的时候他大脑空白,崩溃说不上,和安然更是没沾着半点边,他只知嘶吼流泪,大声喊着对方名字。后来丽萨丽萨说那是他的眼神就像是头野兽,那些多余不必要的繁杂情绪被齐贝林的“死亡”剥离而去,最后剩下的仅有让人心惊的执念。乔瑟夫当然不知道自己在执念些什么,但他知道有些东西确实随着对方的离去消散了。从灵魂里被硬生生抽离出来,痛到极致便不再有知觉。

或许是那只白鸟用自己的性命为他换来了好运。他绑着对方的头带,成功战胜了瓦乌姆,也在最后关头意外打败了究极化的卡兹。红石反射的波纹把远古生物弹射到宇宙表面,不死不灭,烈焰焚身,被虚伪到没有尽头的时间折磨。

乔瑟夫以为自己的青春就这样结束了,在他从兴奋的女仆嘴里听见西撒没有死的消息之前。乔瑟夫乔斯达总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青年攥着师兄的头带,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咬着手背痛哭了好久。

因为噩梦结束了。

他带着丝吉Q突袭了自己的葬礼现场,哈哈大笑着准备给从死亡边缘溜达回来的师兄一个拥抱,然而他收获了满场的错愕眼神,却没有得到那个人的。

于是乔瑟夫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差点以为噩梦仍未终止。

“乔乔,你还活着真的很好。”侧头,手掌贴上发凉的墙壁。丽萨丽萨站在这场荒唐的葬礼中,转头看向着面前垂着头颅的年轻人,不合格的母亲无声叹气,把烟放回嘴角。

啪咔。

点火器摩擦的声音,在火苗的短暂燃烧后从嘴里吐出烟雾。这次她没把香烟拿反。

“如果你要问西撒,他应该还在疗养院里。德军是从石板下面发现他的。那座旅馆土基松塌了,估计是那场战斗动摇了地基,让石块和地面正好出现了真空死角。大家都以为西撒已经死去,可是我发现他身上还有波纹的流动。”丽萨丽萨在香水烟的味道里睁开眼睛,发现站在对面的乔瑟夫抬起头,两只蓝色的眼睛藏在刘海下面注视着自己。他在等一个解释。把烟灰抖掉,女人难得没露出严厉的神情。“就算没死,当时的情况也很危险,他只剩这口气了,我答应德军,让他们对西撒启用了最新技术,用超低温度让人进入「假死」状态,然后移植重伤器官。”

她嘴唇打开道缝,轻轻吐出那口烟气。声似叹息,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