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非常成功。但那孩子啊,却好像任性似得不肯醒来呢。”

“……他在哪里。”

他的亲生母亲抬起头,递给乔瑟夫一个空掉的烟盒。

“快去吧。”丽萨丽萨笑起来,红色的尖头高跟鞋轻轻踢了下儿子的小腿。她看着这家伙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才忽然发现这孩子已经成长到需要她抬头看的地步了。

那天乔瑟夫哆嗦着手坐上了飞机,又哆嗦着小腿走下飞机。他窝在飞机最后的位置,受着最大的颠簸,这次的旅途风平浪静,没有绑票劫机,没有定时炸弹,也没有半途中的零件损坏和狂暴气流。乔瑟夫就这么安安稳稳踏上意大利的土地,脚步轻轻软软,像是踩在云端。他在威尼斯街头电话亭里给艾莉娜奶奶打了远洋电话,告诉老人自己想在外面玩几个月,让她不要担心,自己绝对能赶在落雪以前回到美国来陪她过圣诞节。挂了电话,乔瑟夫半刻不停的赶路,时不时瞄几眼烟盒上的花体字,生怕自己看错了地址。

是新立医院三层最角落的房间。乔瑟夫毫无形象地奔跑在走廊上,身后是无数的骚乱。年轻的波纹战士不顾劝阻,用力拧开了门,带着身后一连串阻拦他都小护士以下巴滑行的姿势摔进房间。讨厌的麻烦女人。他摸着脸龇牙咧嘴的站起来,然后听见熟悉的嘲笑声。

他终于看见了那个人。

这个以前会亲切喊自己jojo的家伙靠在疗养院的病床上,眼神温和又促狭。那些白色的绷带从腰开始缠绕上脖子,把这家伙包的像是刚刚从金字塔里出土。窗外有光,那些光透进来,在齐贝林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明暗交界。乔瑟夫·乔斯达瞪着眼睛,忽然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忽然感觉面前的景象看起来就像是教堂天顶上的玻璃花窗,又或者是电视屏幕里的彩色哑剧。过分真实又过分虚伪。丽萨丽萨那个老女人,亲生儿子有那么好骗的吗。他像颗深水鱼雷似得扑进师兄怀里,哭的像条在外头打架打输了的狗子。

……他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西撒。

旅馆里的战斗差点让齐贝林丢了命,尽管最终还是成功活了下来,但后续的复健却需要花上更长久的时间。乔瑟夫向西撒道了歉,除了在艾莉娜奶奶面前他就没有那么低眉顺眼过,出乎意料的是西撒也对他说了对不起。

“我太激动了,那些事情我没有跟你讲过,你不了解也是正常。”西撒拍拍乔瑟夫的肩膀,再摸摸这家伙棕色的头发。

“总得说来,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于是195的男人又很不争气的嚎啕大哭,他疯狂去按病床前的呼救铃,大呼小叫医生医生西撒脑子被打坏了你们快来救救他。当然结局就是乔瑟夫的胃被躺在病床上满头青筋的师兄凶狠地捶了两拳。他捂住肚子缩在椅子里,痛苦又幸福的感叹太好了西撒是真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