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楚子航问道,“死侍时候的我就像是自己的阴暗面投射,平日不能做的事情,极端执念的事情统统做了一遍。把你锁在我身边,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不让你和其他人接触……听起来会不会有点变态?”

“噗。”路明非笑出了声,“好像是有点。”

楚子航也跟着笑了:“身为死侍的时候思考能力也被局限在很低的一个层面,不懂得理解也不懂控制力道,最开始伤害到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面慢慢能理解到你的痛苦反而知道轻重了。”

“仿佛是个循序渐进的学习过程。”

“对。”楚子航说,“我听到你一直在喊我,很想回应你,但是我始终没法挣脱那个低层次思考面,直到最后终于突破了才醒过来。”

路明非愣愣盯着他瞧,忽然打了个寒颤:“要是你没能坚持到最后我们就完蛋了。”

楚子航想了想那个可怕的后果也冒出一身冷汗,深深地说道:“还好你没有放弃。”

“不,”路明非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幸运的是你没有放弃。”

“我一直期望着你会来。但又不希望你来。”

“我知道你在等我来。”路明非眯着眼咧开嘴角微笑。

楚子航深切记得这个笑容。他曾在阿瓦隆岛上度过无数个梦魇般的黑夜,每一个都企图击溃他最后一丝坚韧,他险些撑不下来。只是将要越过一线之际,无边黑暗尽头突然有光撕出了一道口子,任由久违的日光长驱直入,将堆积的晦翳都冲刷得无影无踪,各处鲜亮宛如新生。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光源诞生之处,恍若未见满地的尸骸,毫不犹豫地向他走来。那人咧开嘴一边哭一边笑,哭得很丑,笑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