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妙见了他,哟了一声:“真难得,班长,最近似乎经常和你见面呢。”

这句话听起来不怎么友善,真田弦一郎选择了无视。

望月妙向来拿他没辙,她耸耸肩:“好吧。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幸村精市托他问的是关于她退出学生会的事。一个学期还没结束的时候就退出社团是很少见的事,但也不是没有过,所以真田弦一郎本人并不觉得有多稀奇。可是幸村精市自从听说之后就很在意这件事,连带他也好奇起来。

望月妙斜睨他一眼:“哦豁……是幸村让你来的吧。”

真田弦一郎无言以对。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一点,为什么幸村精市那么肯定自己来询问她就一定会开口。他那时不解他为什么不亲自问她,幸村摇头否决:“不行,时机不好。”

“这叫阳谋,弦一郎。就算望月知道其实是我想问的,她也会回答。”

事实证明,他说的很对。

望月妙知道是幸村精市托他来的,但是她并没在意,此时的调侃更像是随口一说。他们此时站在走廊尽头,有人好奇地看这对奇怪的组合,却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望月妙没有怎么压低声音。

“其实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望月妙靠在墙上,歪着头看他,“因为神奈川的分公司已经步入正轨,我父亲升了职,马上就要重新调回东京总部了。”

她没有说完,可真田弦一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父母调职什么的原因,孩子跟着搬个家转个学,不是太正常的事情吗?说起来,望月妙本来就是这个原因从东京转学过来的。

东京距离藤泽市其实不远,但如果是恋人的话,这种从地图上看不值得一提的距离就是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足够将他们远远拉开。

“你要和幸村说吗?关于这件事。”望月妙没再看他。

他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幸村精市很聪明,他知道就算望月妙猜到站在真田弦一郎后面的人是他,也会如实回答;但是他不会想到,这个答案足以让他的挚友犹豫到是否应该告诉他。

他的状态一直不好,起初纯粹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到了后来,由于被病症缠身的身体而导致的心理折磨才更让他痛苦。幸村精市表现得很平静,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绪,面对家人,面对医生,面对来看望的伙伴时,几乎没有人能从他一贯温柔亲切的表情中看出异样。

但是他瞒不过真田弦一郎。

他清楚地知道那个人的恐慌与不安,迷茫与失望。幸村精市正在一点点丧失着朝气,即使仍旧配合治疗,阴暗的情绪却日渐增加。令人欣喜的是,最近的治疗终于有了效果,让人看到了一线曙光。看到幸村精市几个月来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时,真田弦一郎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起初是无法理解幸村精市为什么这么冷酷地淡化他与望月妙之间的感情,正如他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当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那样自暴自弃的冷漠根本不是幸村精市会做的事情,但是他毫无掩饰的挣扎悲哀,让他哑口无言,只好答应。

但是现在呢,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