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想这么早提出来的,但是,说不定这是能够一口气解决所有事情的契机。

幸村精市面对抓着窗帘沉默的望月妙说:“你听到了。”

“啊。”望月妙看了看已经关上的门,神情微妙,“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没有告诉你,虽然最近一段时间看你的样子猜到了一些。”

幸村精市低声笑了:“唔……恐怕是你说了什么,让弦一郎动摇了吧。”

望月妙没有回应。

幸村精市站了起来,因为坐得时间太长腿有些酸麻,踉跄了一下。望月妙连忙疾步过来想要扶他,他已经自己扶住了桌子站好。她讷讷地准备收回手,却被他拉住。

“扶我去阳台吧。”他轻笑着,难得的坦诚,“我现在没什么力气。”

他现在个子已经超过了望月妙一头,即使生着病,体重依然不轻。望月妙任由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挽着他的臂肘把他带到阳台。

此时是三月初,春风微醺。望月妙让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自己去病房拿了外套给他。他里面穿着医院绿色的病号服,衬得脸格外苍白。幸村精市看着天上飞过去的几只鸟雀,感慨地说:“很久没见过飞鸟了,春天果然已经到了呢。”

望月妙坐在离他有半尺远的地方,闻言也抬头看了一眼。

“等这个春天过去,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就要来了。”幸村精市垂下头看自己的手,“这是国中的最后一年,不知道到时候我能不能出赛。”

望月妙心里一咯噔,敛眉低语:“会的。”

幸村精市笑了笑。

“对不起,望月。”他说,“刻意躲开你,是我的错;单方面与你断了联系,是我的错;因为自己的原因做出了很多过分的决定,也是我的错。如果你不肯原谅我,那也是我应得的。”他苦笑道:“虽然觉得自己不是冲动的人,但是果然,有的时候,还是做不到大人们的理智成熟。”

望月妙闷闷地说:“大人们也是有自己的烦恼的。”

“也许吧。”幸村精市放松身体倚着椅背,他左手在腿上无意识地敲了两下,侧身问道:“和我说说吧,让真田动摇的那件事。”

望月妙看着他浅淡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幸村……”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出来:“我父亲他……要被公司调回东京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听到坏消息的心理准备,这个信息还是让他无法维持表面的笑容。

“是吗……怪不得呢。”他喃喃地说道。

“嗯,是新年过后没多久的事。”望月妙从他苍白的脸上挪开目光,“不过那时候只是下了通知,公司还有很多工作要交接,正式的调职时间是四月。”

幸村精市预想了很多糟糕的情况,但是绝对不会有比现在更加让人无措的了。他甚至无法对望月妙说一句“不要走”,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