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在床上的道士面无表情,仿若方才念咒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其实并不怎么疼,陆少临却还是装作痛彻心扉的样子捂着心口龇牙咧嘴。

“燕兄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啊!”

下一刻便连舌头也不停使唤,叽里咕噜地吐不出成串的句子。

燕宇漠然看着陆少临俊俏的五官纠结成难受的一团,这才不声不响解了禁制。对方立刻撑不住身子似的倒在他身上,那份虚弱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陆少临暗悔自己的失言,这几日眼前人给自己的好脸色太多,便让他得意忘了形。最后小心翼翼轻声讨饶,只怕那人是真的恼了。

就听那把清澈的声线仍旧波澜不惊,“后来呢?”

“诶?”

“你进了柳员外的卧房,后来呢?”

望见燕宇淡漠的眼里深藏的笑意,陆少临这才回过味儿,敢情被戏弄的那个人是自己,不由得在心中惨叫前途多舛。然而禁不住心底像是被风吹起了涟漪,也随着一圈圈荡开的甜意跟着笑了起来。

不知是否是错觉,近来燕宇的表情比他刚住进那阴森别院时生动了许多。

他当然是情愿见他笑的。

活着的时候为了讨眼前人一笑,什么法子没试过。哪怕单单是抿抿唇角,便让他如沐春风般,只觉得一颗心低到尘埃里去,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柳员外确然病重,看来已经神志不清。可我觉得又不似仅仅是糊涂了那般简单。”

重新捡起话头,陆少临正色道。

“柳夫人前来侍疾时,他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问婉儿在哪,婉儿如何了。又哭着说,是自己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