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当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因为过高的威斯曼偏差值而不受控制地从头顶浮现,她终于明白原因了——是防止戳穿大楼的。

齐木先生家的房子就是被达摩克利斯之剑戳破的。想起这件事,她很难得地笑出了声。

许久不见的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是那深沉黯淡的颜色,剑身上却好像出现了几道裂纹。在接下来的几小时中,裂纹将会越来越多。

达摩克利斯之剑明晃晃地高悬头顶,让鸦木涼忍不住去注意它的存在,可她却不喜欢自己在达摩克利斯之剑上放置太多的注意力。为了转移心思,她索性盯着玻璃外的一个显示器——这上面显示的是她的威斯曼偏差值。

她看了很久,可那数字居高不下,在代表临界值的红线之上浮动不止,从没有那一刻掉下危险值。

尽管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她现在的心情已经彻底归于平静了,那个可怕的数字却还是不愿意降低哪怕一点点。

玻璃那头的人无比慌张,当事人鸦木涼倒是很冷静。她看着自己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不小心,发现它裂得更厉害了。

孤身一人在这间房间里坐了大约二十四小时后,玻璃那头的人彻底陷入了慌乱。威斯曼偏差值飙升到前所未有的可怕数字,达摩克利斯之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她听到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剑马上要掉下来了。

马上?马上是多久?

是几分钟,还是几小时?又或者下一秒就会坠落?

她很冷静地想着,只是心跳比平常稍微快了些而已。一下又一下的,像是在用力地撞击着她,将她撞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俨然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她给自己手动播放了一下人生走马灯。但她的人生太短暂了,区区十六年而已,连走马灯都放不了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