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的手臂紧紧地揽住他的脖子,脸颊埋在他厚重的银发间。杀生丸刚想说话,就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到皮肤上。一滴又一滴,砸在杀生丸身上,让他有种皮肤被灼烧的错觉。

他动了动身体,有些不安,“……犬夜叉?”

“不准说话,也不准抬头看我。我没有哭。”耳边传来半妖吸着鼻子的凶巴巴的声音,杀生丸果真安静了下来,任由半妖就那样环抱着他。

犬夜叉低低地开口,“我那时以为,你讨厌我得恨不得我死在虫子的肚子里。你骂我是卑贱又肮脏的半妖,还骂我妈妈不知廉耻……”

半妖的声音微微颤抖,于是停了下来,等他调整到觉得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了时才又重新开口道:“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

大妖怪轻叹了一声,伸出双手回抱住犬夜叉,就像抱住世上最最珍贵的宝物。那是独属于他的失而复得的珍宝。

“你知道吗,你这样热情地不顾一切地主动扑到我怀里,我更加不会放手了。”杀生丸低声呢喃,温暖的鼻息喷在半妖雪白的绒耳上。

那只耳朵不自禁地轻轻抖了抖,犬夜叉埋首在他全妖兄长的银发间蹭了蹭,小声咕哝道,“切,啰嗦死了。谁怕谁啊。”

杀生丸低笑,坐起身来将难得主动投怀送抱的半妖搂在怀里。怀里的人是他的弟弟,也是他所深爱的人,更是他认定的今生唯一的伴侣。犬夜叉问过他何时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感情,但杀生丸自己也无法回答。

在和那个冲动莽撞粗鲁任性的半妖分离的那些年,在和他还彼此憎恨着的那些年,他有许多次远远地看着那个穿着火红衣衫的小小半妖赤脚奔跑过山林和原野,看着他用爪子撕裂大大小小的敌人然后嚣张跋扈地笑,看着他在清冷的月光下抱着双臂坐在高高的树干上望着远方发呆,看着他一天天的长高,爪子和牙齿变得越加锋利,脱掉火鼠裘无所顾忌地跳进小河里洗澡的赤裸身体开始覆上薄薄的均匀的肌肉。

他的弟弟渐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