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武当开始连这样的人都收了,“你是个哑巴,还是不想和我说话?”蔡居诚问道,那人只是牵着他的手,也没有动作,“你若是不说,我便当你是个哑巴。”

那人停了片刻,写了个“是”字。

蔡居诚现在也没本钱嘲笑别人,“哑巴怎能上得山?我记得武当弟子个个都健全得很,你是后来伤的?”

那人又写了个“是”

哑了倒还好,不说话而已,还什么都能干,蔡居诚叹了口气,“我倒希望我是哑的,也好过这般。”

那人没有再写,而是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样子。

他在狱里听那些小卒子议论他的模样,说好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听说还做了金陵花魁,那个时候跟着游街有人见过他,皮囊绝对是极好看的,放在这么小个囚室里都蓬荜生辉,不知道是不是全武当都是这般的模样。

但真是万万可惜,上面不让碰,本来看看也不错,不过这人全身上下都是各种伤,那双本应该澄澈善睐的眸子又灰白得像个死人样,看多了都有点膈应。

他那个时候为了自己的这些伤摔了多少木碗,试了多少次自杀,腕子上现在还有扭曲恶心的伤痕。结果不过是被灌都要灌进吃的,灌了他就要再吐出来,吐了又被灌进那些不知是用什么潲水煮的烂粥。顶上那个人不准他死,他连自己裁决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剥夺了光明最能羞辱人,他们也是聪明。

现在他也还是“不能妄死”,他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错而不是兵败垂成,为何上天要这般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