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的确不能干什么,邱居新见过的瞎子都拿着根竹棍在乞讨,要不就拎着破兜找剩饭剩菜。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些,他便只能缄默。
“算了,”蔡居诚却好像突然间想明白了一般,“瞎子…也不是不能干什么的。”
他曾是高天星辰,而他现在只是一抹尘灰,连待他至好的人都说不出他有什么用处,更不必说茫茫苍生该怎么看他。
自作自受或是可怜可恨,这些激烈的情感都隔着他有了一层薄膜,他不是跌入泥里,他连泥都不算了。
若是没人牵着他,走上几步他都要摔跤,更无需提其他。
蔡居诚又觉得困意上涌,“你今日要与我同睡吗?”他甩开邱居新的手自顾自回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若你还有事,便先走吧。”
被子的另一头被掀起,有人在他手里写了“陪你”两个字。
他还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颊上便又有了原先那种感觉。
好像他的灵魂被点亮了一块,平白无故从虚空当中生出些不知名的欣喜来。
“你又偷亲我?”蔡居诚笑了,他脑袋侧向左,应该正对着他的小师弟的脸,“你把我当小孩了吗?”
对面那人犹豫了片刻,然后写说“你病了”。
“那你还是把我当小孩,”他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有趣,那些乏味的黑褪去了些颜色,换上了稍微好些的其他色彩,他的小师弟当真有趣,“大人哪有亲脸的?”
那人好像还在装傻,“亲哪?”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