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手上都烧成了这个样子,明明另一只手被踩断了手指现如今只能拿拿笔,明明连眼睛都一并丢在了那个吃人窟里,怎么终究逃了出来,却还是这个模样。
萧居棠不知道蔡居诚是不是快活的,他只是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这种地方。应该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两情相悦,爱到浓时。而不是在这三尺的小房子里,整日连外衣都不披上,身上落着这种痕迹,像个大户人家豢养的金丝雀一般,飞都扑腾不起翅膀。
萧居棠觉得这是一种折辱。
蔡居诚和以往不一样了,以往的那个野心勃勃,壮志凌云的蔡居诚似乎在地底下被磨尽了,磨得只剩下一点钝痛的倒刺,拔不去也抚不平,终日里等待着的不是以后如何,未来如何,只是喘着气,然后让更大的无奈给他当头一击罢了。
他情愿蔡居诚还是那个猖狂的模样,即便变成他口里“不好提起”的那位师兄,总也好过将一只漂亮的白鹤剪了羽毛,折了翅膀,打碎了再粘起来给他看。
活着当然是活着的,不过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蔡师兄他也…”萧居棠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邱居新迈得步子却大了起来,他须更快的才能跟上了,“他必定是不愿这样的!他现在困在这下头,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师兄日日和他同处,怎么能这样占他便宜!”
“你怎么知道他愿意什么,”邱居新开恩多说了几个字,“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愿意什么。”
“我虽不明白,”萧居棠还要与他辩驳,“可是蔡师兄他现如今…他现如今是缺了一块的,他缺了一块才被师兄这么容易的填了进去,这不对…”
“你是说我趁虚而入?”
邱居新停住了脚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