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居新,”蔡居诚在久远过去的那副模样又不管不顾地溜进了脑海里,他衣衫半褪还要皱着眉头,一副不情不愿应付课业的模样,“你磨蹭个什么?不弄我便走了。”

邱居新深呼吸了一次才抵挡住胸口的绞痛,他从前怎么从未看出过这一点,若是他早些福至心灵醍醐灌顶,怎么又能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他倒是有真心真情要给,可别人也是实实在在的不在乎不想要。现如今他抓了个空隙强买强卖,却发现自己如同踩在两座逶迤高峰的山间绳索上,风吹也怕雨打也怕,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战战兢兢,晃荡一下便以为要粉身碎骨。

或许他一开始便没想过能长远地走到对面的春暖花开地,可惜不知怎么的,权宜之计变成了救命绳索,稍不留神就是露出马脚,千刀万剐。

小哑巴的确是为他而生,邱居新将手放在了暗门开关上,为了靠近他,为了能爱他而心生出来的一个魔障罢了,既然等到走出小室便会见光消散,比起这般,还不如…顺其自然,听由天命。

他扳动暗门开关,在门开了些许的时候踢了颗石子卡上缝隙。

蔡居诚在床帐里似乎被声响弄得翻了个身,他望了那个身影一眼,掐算着到底还能再见这人几次。

他走的时候见一次,他下山时帮帮他再见一次,他安顿下来时再见一次,一个月后去看一眼,明年除夕再去望他一眼。

说来说去,这辈子只不过剩下五眼罢了。

福生无量天尊,他转身离去,与其庸人自扰,不如让大道定夺。

于是他开着门,坐在出口暗处,等着蔡居诚掐死他心里的一线生机。

他等了半个时辰,便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