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携着手出了暗道,离了殿门,这才过了多少日子,外头便一片莺语婉婉,花开若霞的模样。蔡居诚看不见,但那阵香气可是真的骗不了别人,他稍微吸口气,便被混杂着泥土气息的这阵味道熏得脑子都晕了。

“以前要是日日在外头练剑,倒也不觉得这么快,”蔡居诚让小哑巴拉了他的手去摸那些柔柔的花瓣,“现如今才知道,花过这么几日便能开成这个模样。”

小哑巴没有和他写字,只是摸了摸他的脸。

“你日日和我在一起,这花也没怎么看吧,”蔡居诚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好似整个春日胜景都是为他而开一般,一下抓来他的手也放在同一朵花上,那花被他摧残得都有些垂头丧气,“你也碰碰。”

他们两个的指尖离得极近,小哑巴装腔作势地碰了几下,便顺着那柔软的指尖牵了他的手,像抚摸一朵迎着明媚阳光而开的淡粉花儿一般,轻轻地摸了两下。

“这是谁教你的…”

蔡居诚自认自己没教过这般登徒子才会做的事情,他怎么着都觉得自己好像被占了便宜,可是便宜早就被占了个干净 ,牵个手也不算什么,这般想着他便随人去了。

牵就牵罢,蔡居诚想,什么姿势没玩过,还欠摸摸手这一点儿吗。

他们两个站在这日头下,不知道别人看他是什么模样,自己倒是挺自得其乐,蔡居诚被晒得暖暖的,更是懒得走开,就拖着小哑巴在这站一会作罢。

不过突然他觉得小哑巴猛然扯他袖子,“怎么了?”他偏头望向那个方向,“怎么回事?”

“你们看起来挺眼熟啊?”

蔡居诚马上僵在了当场。

他已经有许久没听过别人的声音,可那人身上佩刀的声响他确是绝不陌生,他当时被押送上山,这一连串声音在他脑子里都能回荡成丧歌。他们是朝廷的眼睛,上头的喉舌,怎么现如今武当还有他们在?

他的过去突如其来就在这个阳春里反扑,他以为自己已经云淡风轻,可听见声音却就僵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