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恨铁难成刚,邱居新这边八风不动,谁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什么稳不稳固,天分不天分的,在情路上这般搓磨一遭,早就变成了过眼云烟,若是能成,他情愿舍了这些身外之物,都不想再受这般折磨。

但是他认准了的,也绝不再回放手。

“我而今也道心稳固。”他淡淡道。

郑居和不说话了,也许是事到如今也无话可说。片刻后他伸手在邱居新肩上按了按,语气里带着些晦暗不明的意思,邱居新已经读不出来了。

“那你便在这等着他罢。”

他说。

蔡居诚去了洗漱。

邱居新不在,他也不愿意让邱居新近身,这些日子来他都自己洗漱打点,倒是渐渐的也做出些样子来了。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就如同一场长而美的梦刚刚醒来,这个梦极长极真,他甚至以为他能拥有里头的一切美好,以至于在初初睁开眼的时候眼底还映着那乱人心弦的朦胧幻梦,伸手还能触碰到那绮丽的边缘,还能拨动里头五彩的绸带。

但终究是醒了,即便嘴里还时不时会唤梦中人的名字,时不时还会想起梦中的那阵暖,但终究已经醒了。

所以还是有不了的,蔡居诚想起都要哭笑不得,他到底是哪里来的笃定自信,有那样好的一个人爱他怜他,全身都放在他身上,若是他说一句话连心脏都能挖出来给他看看?他应该早些知道这不过是个假像的。

可是那是谁都好,他在那日被人说出身边人是武当金殿上有名有姓的谁的时候他便想,真的是谁都好,甚至郑居和萧疏寒都好,可怎么就能是邱居新呢。

他像个蠢兔子,第一次一脚踏入了一个陷阱,挣脱断了一条腿才跑出来,却又蹦哒进了血盆般的虎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