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情之一字真是让人转了性,郑居和想,奇哉怪也。

结果到了今日他才知道,情这种东西,救人的时候少,要是想要人的性命,却如探囊取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易得很,真是害人不浅。

他与那位武当贵客一前一后走在那条长长的,望不见尽头的石阶上,初春的薄雾婷婷袅袅,像美人脸上的薄纱,柔柔地罩在山间林上,被映出浅淡的半层光晕来。

“贵客怎么知道的?”

郑居和在前面走着,状似不经意般问道。

“什么?”郑居和听见后面人刀鞘当啷一响。

“贵客不必掩盖了,”郑居和轻轻地一笑,那声调穿在林间,融在了风声里,“贵客已经看出来那是居诚了吧?”

“既知如此,何必多问,”那人很年轻,现如今便已经要按耐不住,刀都抽了一半出来,郑居和能听见那凌然的响声,“反正都是…”

郑居和的脚步没有停止,“贵客不必担忧,”他柔声说,“我只是好奇。”

“习武之人,我伸出手来他便应该意识得到我的动作,”那人顿住了脚步,声音里都带上了警惕,“我晃完手指头他才问,不是瞎子是什么。”

“原来如此,”郑居和仍在一步步下着稍微有些湿滑的楼梯,“贵客来武当,还未仔细转过四周…”

他抬手,铛的一声,无形剑气凝成实体,震荡着弹开了后头势如破风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