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躺在地下的人手指动了动,“你....等着,”那瘤子艰难的支撑起上身,“我到时候叫我大哥带人......”
“哟?”赤牙走到瘤子身边,“你还不服啊?”
“有本事,三天后,给我在海边那块的吊脚楼给我......啊!”赤牙毫不客气的又提起腿往他肚子上踹了两脚,踢得瘤子全身蜷缩起来,最后一点尊严被这突如其来的阵痛消磨的一干二净,“不错啊,你居然还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看来还是我太温柔了。”
“咳…你记住,我大哥可是、青……”赤牙露出厌烦的表情,用脚踩上他的脖颈。
“青,青什么?只会狗仗人势的孙子,你有本事在这跟我犬吠,还不如先担心下你怎么活着出去。”
“当然,这个架你要打,我还是,”他说着,脸上露出最顽劣的恶魔都无法与之相比的笑容,猩红的眼睛里闪着血光,“乐意之至了。”
“牙仔,你手机有闹铃。”
“啊?哦,下午去上网不?”
“怎么,你出钱我就去啦。”
“我今天晚上还要接学姐回家,下午干脆就翘了吧。”
“那不是晚上的事吗,怎么现在就要去哇。你出网费?”
“谁叫爷今天高兴,我出网费。”
伍六七看着面前好似尾椎上长了条尾巴随着心情的变好上下摇摆的赤牙,只感叹年轻人的情绪变化真快。但那瘤子说的大哥……算了,应该不是他老丈人,这年头混社会的给自己称号前面青字开头的多如牛毛,这种学校里混的瘤子,连帮派都不一定进得去啦,担心什么。
“今天得早点回去,不然梅小姐又生气了。”
“啰嗦。”
表盘的时间指向了九点,刚好到了学姐兼职下班的时间,他把车停在医院的门口,在昏黄的路灯下等着心心念念的那抹身影的出现,他有些无聊的趴在摩托车头,这次停的有些偏,不过学姐应该能看见他吧。
如果看不到就护送一路回去,也不是什么问题。回去之后,要道歉吗?昨夜的争吵简直是毫无道理的迁怒,但破碎了一地的玻璃杯再收尾也没有意义,不过是装作一切未曾发生,如果语言可以伤害人,那么刻下的痕迹早已无法抹消。可这又怎教他不生气?本来只被他独自占有着的学姐的爱,哪怕只是出于亲情也好,如今被不知名的人轻而易举地抢走了,而他毫不知情,直到那日有所察觉之前都一直被蒙在鼓里。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他想,得到了学姐的人或许还拥有着父母的、其他人的爱,但他只有学姐一个,被夺走了便一无所有。哪怕每一年情人节的礼物都塞满了他的课桌,粉红色的信纸让他感到厌烦,女孩们对他的爱不过空有其谈,精心烘培的蛋糕是粉饰过了的索取,看似充满了爱意的盛情邀请的真实目的是得到他的身体或心灵。而学姐什么都没有向他要,只是在他母亲去世、继而被赶出家门独自徘徊的晚上将他领进了屋,给了狼狈不堪的他一杯热茶和一张温暖的床。在那时他的生命中终于出现一抹晨曦的曙光,他以为他就要死在目不能视的黑暗中时,学姐救了他、将他带回人间,他终于熬到了黎明。
他只有学姐一个。
希望那个混账不会来接学姐,如果来了,他完了,如果没来,他也完了。赤牙有些愤愤的咬牙,把头埋入双臂中,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