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继国缘一献上了最完美,最辉煌的加冕仪式。

以自己的一切为代价。

七国至高无上的铁王座,广袤的国土,天下第一的武士名号,现在连尊严与身为人正常的躯体也失去了。

塔楼里的囚居生活异常煎熬,尽管缘一与母亲已经那样生活很多年了。但他们至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躯体由正常,甚至为其他武士所艳羡一步步向着非人滑落。

新的器官在躯体里侵蚀着血肉长成,小腹的痛楚还在其次,他能感受到下半身缝隙里那一处平坦肌肤逐渐下陷,生出可怖的缝隙,血与肉间或从那里滑落出来,谈不上疼痛,却实在地让人感到恶心和屈辱。

“兄长,这些东西我都会收走。”缘一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晚上来的时候会帮你。”

缘一将剪刀丢进篮子,那篮子里撞着屋内的所有锐器,拆信刀,母亲遗留的首饰,甚至连可以打碎的瓷盘和花瓶都一并塞在里面。

“……你以为我想要自我了结?”

缘一大概真的把他当成什么被玷污的纯洁少女,会因为失去贞操而自杀。严胜讽刺地想,天下第一的武士温柔过度,害怕让任何人受伤,也意味着他看不起任何人。

缘一沉默了一会,“……仪式那天,您哭着求我杀了您。”

严胜闭上嘴。

“我很害怕……”胞弟搂着他,铁箍似的滚热双臂固执异常,怎么推也推不开,“兄长,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了。”

“亲人之间就不该做这种事。”他扭过头。

“父亲对母亲就是这么做的,兄长原本也要对我这么做,不是吗?”缘一理所当然地回答。他却像吃了苍蝇那么恶心。

“你还敢提到母亲……你难道不知道……”

缘一抬起那双无辜的红色眼睛。严胜这才意识到,他的胞弟在所有人的隐瞒之下,的确什么也不知道。

母亲是那样无微不至的保护着弟弟,直到生命的终点,在染血的产床上,她想着的最后一件事都是这个柔弱无助的幼子。

“严胜……我很抱歉……一直保护着缘一,没有机会好好地看着你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