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的帮助?”他一手牵着兄长,将他引向花园的长椅,再扶着兄长的腰一起坐下。严胜显然对扶着腰的动作十分抗拒,立刻就挥开他的手。

“我没虚弱到需要这么扶着。”兄长扭过头,“……你是在审问我么?”

“并无此意,兄长。”他再度伸手,这次是搂住腰,整个人靠上去了,“我只是担心那个教士会说出些讨厌的主意,带坏兄长。”

严胜笑了出来,“‘带坏’……你不但把我当成妇人,还把我当成三岁孩子。”

“您当然不是,可无惨都骗得到您。”他说。

兄长身躯一僵,使力想推开他,然而他早有预料,抱得更紧,“童磨想让您怎么孵化龙蛋呢?”

“……关于龙,他不会比我清楚。”严胜别开眼睛,望着午后炽烈的阳光下紫得发白的花架,“但他说自己能提供瓦雷利亚巫术,野火和卷轴。”

“野火不可以。”缘一立刻说。

“……我不会烧死无辜的人。”兄长沉默片刻,语气有些软化,“……龙蛋孵化需要高温。”

兄长大约并未说谎。他视线上移,目光自脏器和肌肉转向兄长修长白皙,扭过去的脖颈,优美的线条让他想起新婚之夜,它那样仰着,让他不自觉地顺线条亲吻过去,含住比他小些的喉结处。

过两天大概还要继续,他还要一直重复着灌溉,如同园丁浇灌花圃,直到兄长温暖的腹腔里孕育出他的孩子为止。御前议会和各地的贵族会为此安心,曾经支持哥哥的反对派也会彻底绝望,离他而去。

“只要孵化方式不像上次那样惨烈,我也会帮忙的。”缘一靠着兄长,像小时候那样玩他的发梢,“您不必去拜托童磨。”

是的,兄长不再需要那些人,他们只会出各种糟糕的主意,弄脏兄长的手,让兄长背负骂名。还让他们兄弟分离。他们原本可以腰佩长剑,做一对最完美,最强大的兄弟和夫妻。一起骑着巨龙在七国的土地上翱翔。

“初代征服者与他的姐妹,都是足以四处征战,实力强大的龙骑士。她热烈地爱着征服者,不会因生育而衰弱死去,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就甘心囚居高塔。她甚至为他打下两三个国度,骑在银白色的巨龙上,一度是七国的噩梦。”

“我曾希望拥有这样的丰功伟绩,这样的王后……但这一切都不过是泡影。”疯王,他的父亲说道,“她太软弱了……龙也再也没有孵化出来。”

缘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心中却没有丝毫尊敬。兄长尊敬每一位强者与尊者,他却无法做到。疯王的心在跃动着,是和正常人一样的反应。痛苦,不甘,癫狂却又带着冷静。

您能体会我所不能体会的一切,温暖,爱意,死亡与失去的痛苦,却还是犯下大错。您究竟把人命当成什么了呢?

“缘一,我犯了一个错误。”疯王咳嗽着,痛苦地蜷缩在铁王座上,剑刃割伤了他的手,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缘一记得铁王座的传说,一旦铁王座划伤了主人,那王很快就要死了。

“一开始……我就该选择你。”疯王说,“让严胜做你的妻子。”

“不,我认为兄长才是更合适的国王,他会像预言里一样伟大。”缘一抬起头,直视着父亲的眼睛。

然而疯王毫不意外,也没有生气:“……如果是严胜,此时一定只会低着头,说我选择的对。他很像他的母亲。”

“这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

疯王头一次让他感到惊讶,缘一迟疑着发出疑问,“可兄长在处理政务上比我更加熟练,他记得每个重要地区的状况,甚至背得下七国所有大封臣近三代的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