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几日前萧居棠还像模像样地嘱咐他小心蔡居诚像那些知名话本里一样,带着崽子逃之夭夭。他那时候觉得极好笑,师兄跑到什么地方他不能把他带回身边?现在他也觉得极好笑,笑得他嘴里一阵铁锈味,都要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还是坚持向前寻,邱居新觉得自己额上的血管一跳一跳地发疼。万一蔡居诚走得慢些,他终究还能追上,可是若是现在停下脚步的话,他们两个许是今生都不得再相见了。

想起这种可能邱居新便觉得喉间腥甜,可能真是要呕出血来不可。

“你怎么跑了?我不过是出来一会,让我好找。”

他骤然停下脚步。

“不是买完了吗,”他心心念念的师兄不耐烦地催促他,“愣着做甚么。”

他突然觉得松下一口气来,连不停四处乱撞的心脏都放回了原位,直直从他喉间一路落进肚子,连七经八脉里的真气都平静了下来,不再要爆裂般蠢蠢欲动。脑袋也不疼了,翻腾着的血气被收回胸腔里。

蔡居诚就像他的灵丹妙药一般,却比那些更灵,只消看上一眼,便活死人肉白骨,一下子便把他治好了。

“嗯,”他说,“我们回去。”

蔡居诚倒在床上,对着烛火,望着手中的那个小玩意。

邱居新与他那日说的那句话,至今闭上眼睛他还能听到那种声调。他时不时把那话拿出来回味一下,虽说还要暗骂一句邱居新这么个小东西怎么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情爱,心里却早就被这些温暖感触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