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他们来到此处,又接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雨,山下的江流涨水湍急,原本修起的堤坝已显出倾颓之势。虽然众人已尽力欲将至稳住,但奈何急雨不止,九千胜命人远离堤坝,尽量待在地势较高之处,勿要近江。而文熙载亦带来不少赈灾之物,解了道路不通物资阻塞之急,更与九千胜分别派人前往江水下游的各个近水村落,警戒众人提防山洪。

这日最光阴正帮一名老者削木石修葺屋顶,忽闻一阵犬吠,回头只见一头浑身雪白的犬獒奔至老者身边,绕着他急急叫了好几声,老者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站起来,摸了摸它的头,犬獒却仍是狂叫不止。

最光阴见状走过去,垂眼看着那雪白的犬獒:“怎么了?”

犬獒焦急的在老者与他之间转了转,忽然一口咬住了他手中所持的白绒尾,老者见此情形正要训斥,最光阴却摇了摇头,似乎是明白了犬獒的意思,对老者道了句暂离,便任由那犬獒咬住白绒尾牵引着他往山下去。

犬獒见他肯跟随自己,也松了口,急急往山下奔去,最光阴跟在它后面,不多时眼看便要行至江边,不由得皱了眉:“……不可靠近。”

犬獒却好似不闻,直往堤坝奔去,最光阴无奈,只得又跟了一段路,犬獒开始对着堤坝狂吠,最光阴抬眼间,只见摇摇欲倾倒的堤坝上颤颤站着一个小孩,正是那老者家的孙儿,大约是儿童天性无所畏惧只觉好玩,跑上了堤坝。

此时因急雨湍流而人力无法修复的堤坝已现裂缝,正一点一点垮塌得更加厉害,那孩子被撕开的裂口阻断在中央,眼见便要因堤坝碎裂而葬身洪水!

“绮罗生,这几日我一直有一事想问你。”

“你想问我为何能先知道这些事是吗?”

“是。”

此时雨势愈发大了,豆大的雨滴打落身上,皮肤甚至能感觉到些微痛感,众人皆寻了地方先行避雨,绮罗生转过身望向自己身边的人,心中并无讶异。

他不知道九千胜是否也有这种感觉,这几日相处时,很多时候彼此之间不必开口便能猜到对方所想——毕竟是同一个人,只是因为奇异的时空交汇,所以前生今世方能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