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蒸腾,温暖干净的水流稍稍解了身体的疲乏,熟悉的牡丹花香却依旧浅淡。

九千胜坐于桌前,抬手倒了一杯冷酒。

酒香混入牡丹花香之中,熏人欲醉,只可惜此时非是良辰,亦少了良人。桌上的黑月之泪在烛火下泛着寒光,九千胜指尖滑过刀锋,沾染上因主人心绪而变的刀意,清冷的眼微微一凛道:“你身上有凛冽杀意,却无悲意,可见,你已救得最光阴,而他却未回来,所以,寻衅者何人?”

穿梭于雪发中的手指一顿,绮罗生微微垂目,紫眸中凝起杀意:“我会解决。”

九千胜浅饮一口,冰冷却极烈的酒浸过唇舌咽喉,似烧起一片无名火焰。狭长幽深的眼里泛起潋滟冷意,宛若月照雪羽流过的刀意,片刻,他开口,以几乎没什么疑问的语气道:“暴雨心奴。”

身后水声骤止,九千胜知道自己说对了,手指收紧,声音微沉:“地点。”

“我不会说,”绮罗生顿了顿,继续一寸寸清洗洪水留下的淤迹,“你不能去。”

九千胜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得一紧,半晌,方才开口:“理由。”

绮罗生将最后一截发尾洗净,出了浴桶穿上那人备在一旁的干净白衣,抬步走至他面前,凝视着那双眼,道:“你杀不了他。”

“哦?”

“这是命格之争,纵然你斩他千刀,一样扰动不了他之命火。”绮罗生言罢,抬手去取桌上的黑月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