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只手却按于他手背之上,冰冷的触感,犹如被雨水浸透的刀锋。

绮罗生握着刀柄不动,两人僵持片刻,他低笑一声,道:“你不相信自己的刀吗?九千胜。”

九千胜抬眼看他,绮罗生此言颇有深意,一如先前他离开前反问的那句话,真相,仅仅隔着一层薄纱,他朦朦胧胧觑见,却觉那轮廓比梦境更虚幻不实,难以相信。

但似乎由不得他不信。

眼前的人散去所结发辫,披上一身白衣,原先透着锋芒的牡丹艳气尽掩,剩下如玉温润,如刀清冷,熟悉得令人陌生。

手缓缓松开,绮罗生取回长刀,道:“若你想最光阴安然无恙,就不要去。”

九千胜垂目,拿起酒壶往杯中续酒,忽而,想起最光阴前些日子所说的话,心中浮现的猜想太过可怕,他指尖一颤,酒便从杯子里洒落了一些:“他的时之心……”

“不错。”绮罗生没有让他说下去,从他手中接过酒壶,往另一只空杯中倒了些许,而后一饮而尽:“我会终止这段宿命,你在此等他回来,不要离开。”

言罢,他将酒杯放下,提刀而去。

天光破晓,窗外的雨已停了。

人远去,脚步声不闻,屋中的花香渐渐消殁,九千胜将壶中残酒饮尽,忍不住自嘲的低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