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灵蛇说。
他有片刻的迟疑。但还是遵从那道命令走了过去,他边走边挥了挥魔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梳子飞来”。轻微的破空之声传来,白雾中有什么落入他的掌中。他摩挲着梳子来到池边而后蹲下。垂下目光看着池边防滑用的石头,他低低地唤了一声:“灵蛇级长。”
灵蛇趴在池边上,抬起一条沾满泡泡的手臂,冲他招了招。
飞燕又往前挪了几步,那条手臂就停在他的眼前,悬空架着,仿佛在等一个扶住他的人。他愣住了,半跪在池边,怔怔地看着那条手臂——到底是大理石太白反射的光也过分莹白还是体质天生?应该体质天生的吧?他想。他家级长畏寒,常年裹着厚厚的毛领袍子,皮肤几乎是终年不见天日,此刻被灯一照,更是白得惊人,会让人联想到皎皎明月这样的形容。
他下意识地,或者说是本能地接住了手臂。不知是泡泡液还是他家级长天生的缘故,他只觉得掌中的触感细滑得不可思议。大脑瞬间空白,扶着手臂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注视着浴池中的灵蛇。
后者抬起一双比祖母绿还漂亮的眼睛回望着他,眼底风平浪静。
他看着那双眼睛,恍惚间就想起了魔药课上迷情剂的气味来——现在那些味道就萦绕在鼻尖,触手可及。
或许是氛围太好,暖气太足,将他的神智都给融化,他单膝跪地,不受控制地低头,在那只手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
他将唇贴在手背上,抬眼看着灵蛇。灵蛇半阖了眼,没将手抽回来——于他而言那已是默许的意思。他忽然觉得心底发颤,连带着手也在微微发颤。他头昏脑涨地深吸了一口气,在小臂上落下第二个吻来。
斯莱特林级长的睫毛颤了颤,但依旧没有将手抽回。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大脑被人灌了一杯火焰威士忌,或是热巧克力——他知道他是在得寸进尺,但他无法停下。他头脑发热地顺着那条手臂,一寸一寸地亲吻上去,口中弥漫着泡泡浴液微苦的味道,膝盖处袍子的布料被漫上来的水打湿,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但他全然不顾,或者说已经没有办法分神去管了。
这个从手背开始的吻最终停在灵蛇的肩上。飞燕缓缓地抬头,此时他们已经靠得很近了,近到他的鼻尖能蹭到灵蛇的侧脸。他顿了顿,再度靠近,像羽毛擦过般地亲吻斯莱特林的脸颊,从颧骨到眼尾,再从眼尾到唇角。
他再次将亲吻停了下来,就贴在灵蛇的唇边。他开口,低低地叫了一声“灵蛇尊上”,气息滚烫,嗓音低哑,仿佛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灵蛇哼了一声,微微仰头,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似笑非笑地看着飞燕,仿佛是在说“你还在等什么”。飞燕的呼吸一窒,若即若离的唇与气息稍稍一顿,随即凶猛地吻了上来。他双手用力地捧着灵蛇的脸,不住地摩挲他的线条优美的下颌线,从下巴到耳垂。手中的梳子早已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同他的理智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打开了斯莱特林级长的唇齿,舌尖勾缠着对方,带着不可言说的欲望,用力地,小心翼翼地舔舐每一寸属于对方的领域,像一场暴风——裏了细雨的暴风。舌头被吸吮,而后是发了狠的纠缠,来不及咽下去的唾液顺着唇角流出,被飞燕用舌尽数卷了去。飞燕觉得自己像是一直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嗓子发干却找不到水源,如今有人来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杯水,好让他缓解他的口干舌燥,这时的他无暇再去管那杯水到底能不能喝,亦或只是他期待太久而产生的幻觉了——即便已经知道是个涂了毒药的美梦,他也甘之若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