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两人特殊的身份,该日的交集本应到此为止,成为只有彼此知道的永远的秘密。然而事实是,有的人嘴上说了放下,心里却迟迟过意不去。
大岳丸属于这类人,久次良也是。
久次良坐上后座后,懒散的抖出一根烟正打算抽,他从内侧口袋里掏打火机时,戏剧性的摸出一张写着地址的便签,连同的还有淡淡的苦茶味。
真是个捉摸不透的小家伙,久次良之所以这么喊,是因为对方娇嫩细腻的脸蛋几次擦过他敞开的胸口,薄薄的衬衣面料还不足以消耗这令人耳红心跳的触感。
应该刚成年吧。久次良将便签揉成小团,搓在手心里又捏又捻,思索的功夫,烟已经点上,车内渐渐被烟雾笼罩,苦涩的烟味随之飘散开来,头疼不止,烟味无法盖过潜藏在久次良心底里的那股茶香,束手无策、无奈,久次良认命的闭上眼睛。
“零丸。”闷闷的声线,含着一丝不耐烦。
“怎么了,良哥。”
作答的零丸是久次良的心腹,一个弃暗投明前是名落榜的书生,在“浮鲸”里算是少有的文化人。
性格温吞又做事干脆利落的零丸,不得久次良的喜爱是不可能的。说也奇怪,他作为喜欢一枝独秀的Alpha,本人却对这份信任甚为重视,发誓追随良哥一辈子。“浮鲸”起家时少不了起起落落,零丸心无二主,一直站在久次良身边直至今日。
“是今天的会玩得不尽兴吗?还是……”
零丸从前视镜中瞄了眼自己的上司,对方眉头紧锁,车内光线偏暗,看不清具体的表情,他一声不吭的猛抽烟,攥在手里的烟盒早就攥得变形。
“帮我找个人。男Omega,条子那边的。”
久次良又深吸一口烟,快燃光的烟一下子走到尽头,他将烟屁股摁在门把旁的烟灰缸里,重新揉开那张便条,眼前不知觉的浮现出大岳丸立于会场时的模样。久次良对此自己也愣住了,顿了顿,补充道,
“是个金眼。很好看。”
分开时未过黄昏,再见时未到深夜。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良哥。”
“叫我久次良就好,大岳丸。”
两人同时难以掩饰的轻笑。大岳丸套着连帽衫,大半张脸藏在兜帽里,仍盖不住兴奋的表情。久次良倒没有换衣服,仍然穿着“野会”时的西装,他见对方这副表情,猜到对方已经查清自己了。
久次良自认即便踏上这条不归路的他,做事也是坦坦荡荡,从不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与同行比起来,他算是“磊落”的好人。看清、查清也罢。久次良不记得自己被条子纠缠多久了,他做事向来谨慎,对方只突击几次是抓不到他把柄的,很快不了了之。
久了,他根本不怕条子,对很多事情也都有一套处事的方法。所见的世界,大概是从那时开始加上灰蒙蒙的滤镜,无色的万物压迫他的呼吸,不过,无妨。久次良将幼年的经历定义为最难受的遭遇,黑白的世界,不过是“长大”的副产品,他能抗下。
只是……大岳丸,这个人就如同一只初生的小鹿,无知又无畏,活蹦乱跳的,在没被邀请的情况下冒冒失失的冲进他的世界里,搅得他的世界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