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啊”了一声,把正要沾地的脚收了回来:“那这会儿……”他看了一眼天光还亮着,“这会儿他是睡着了?”

飞絮了听对视一眼,心道这我们怎么能知道,璇玑宫又没宫人,可也只能赔着笑说道:“应该是吧。”

旭凤点点头,自言自语般地道:“嗯,让他休息,让他休息。”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那日雷劫,他可受伤了不曾?”

“大殿已经当值了三日,应该是不曾吧。”了听道,“殿下呀,你怎么就忙着管他,难道不该关心关心自己?”

旭凤将灵力运转了两个周天,自觉修为更胜、灵力更充沛了,他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能有什么事——”

可巧穗禾与荼姚走到宫外,也聊起此事。

“坏了,”穗禾道,“忘了告诉表哥,那天雷火在他身体里留了一小丛,岐黄仙官怎么驱也驱不掉……”

荼姚正在气头上,冷笑道:“叫他去好了,反正横竖就是火气大些、比往常更暴躁冲动,若是和贱人一语不合吵起来,那才和我的心意呢。”

她张口贱人闭口贱人的,言语实在有些粗鄙,穗禾听得面红耳赤,心道,我这姑妈怎么了,好好一个鸟族公主,竟骂起人来……

她转念一想,荼姚贵为天后,是自己的榜样,她说话做事应该是没错的,自己学就是了,心中便也对璇玑宫那位主人轻视了几分,正所谓上行下效,穗禾本也是心思纯善的女孩子,被荼姚带在身边教养,便耳濡目染地学去了她的三分刻薄狠毒。

她又问道:“这岐黄仙官都解不掉的天雷火,可怎么办呢?表哥若是不能炼化它,难道还一直留着?”

“他是凤凰,怎么会炼化不掉?”荼姚斥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大不了我寻一个属水的仙侍去助他一助就是了。”

至于怎么“助”,她没说,穗禾也不敢问,只是脸悄悄地红了。

旭凤对此一无所知,他打坐调息片刻,已觉无碍,就跳下床唤人更衣——他晚上要去看润玉,总不好空手,要去十二洲寻个漂亮梅枝,就和从前一样。

他还奇怪呢,怎么今儿觉得格外热些,难道修为涨了,体温也高了?

入夜,润玉上值,方能离开璇玑宫。

——这几日,他白天都在璇玑宫禁足思过,入了夜,才有天后的侍卫前来璇玑宫,“护送”他去布星台上值。除了璇玑宫、布星台两处往返,别的地方他一律去不得,更别提探望旭凤了。

那日天雷劫后,他和旭凤先后化出元身,旭凤替他扛雷劫在先,忤逆上清天迎着雷劫飞去在后,后来眼见体力不支,他才化出龙身去护卫旭凤。可雷劫过后,此事却被定性为了:他修为羸弱,扛不住天雷,连累了旭凤分出心神护他,被雷催动火灵发了狂,这才有了朝天飞去的狂妄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