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松了口气:“回禀父帝,二臣奉命征战,从未做过任何超出父帝旨意的事情。”
“你时常私下鬼界,已有上千年,也是本座的旨意?”天帝厉声道,“说!你是否与鬼界勾连?”
旭凤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却是去看润玉,他脸忽而就红了,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去鬼界,那是我私事,我……”越想越委屈,可又不能大声申辩,他冤得很。润玉一愣,忽然低声道:“旭凤,你……你可是去……永留镇?”
旭凤脸涨得通红,从嘴角发出一声:“嗯。”就不做声了。
原来这三千年来,齐家老大仍未投胎,他女儿茵儿早已转世,可他却不知为何留了下来,旭凤有时去看看他,想着替润玉照拂一二,但齐氏不待见他,他也没个“见娘家人”的礼貌,两人时常一言不合就翻脸,后来旭凤也不露面了,只去瞧瞧,看看缺不缺东西就罢了。
后来带兵在外,无法亲自去了,就让亲信去,润玉回来后,他嫌这样的举动太殷勤,不愿意承认,润玉则以为大哥早就投胎转世,因此并不知情。
被天帝当场戳穿,又被润玉一个心思转念间看透,旭凤的脸面一下子挂不住,耳朵都红了。
润玉的心绪如海上风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一时不知是该喜该悲:喜的是故人还在,悲的是三千年不得转世,魂魄只怕早已破损,永生也别想转世投胎了;兼且有震惊于旭凤的心思,竟然这么体贴细腻,他那么爱邀功,摘朵花都要求个亲吻,这么大的事,竟然一言不发……
润玉想到这里,说道:“父帝,此事是我不好——鬼界永留镇有一个二臣在人间的旧识,他命途多舛,我托旭凤替我照拂,父帝若要责怪,就都责罚润玉一人,与旭凤无关。”
天帝听了这话,反倒有几分放心下来——方才担心润玉城府太深,此刻却又露出年轻人的急切,他面露不悦,问道:“什么旧识?”
润玉道:“是二臣历劫时相识之人。”
天帝听了点点头,将这“旧识”自动理解成了“爱人”,他责备道:“你如今已飞升上神,实在不该和历劫时的情缘再有勾连。”
润玉低眉顺目,道:“是。”旭凤似是想要再说什么,可终究忍了下去。
其实他想说,飞升怎么了,飞升了也还是原来那个人,历劫时的情缘当然不能算了!
但他也晓得看点眼色,知道不该提。天帝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又将两人训斥了几句,便说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这才唤太巳仙人入殿,来将鬼界的异动一一讲来:
原来这鬼界之下,其实还压着一界,名唤虚无界,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无论人、神、妖、魔,凡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犯下了不可饶恕罪过之辈,就连在鬼界劳役都赎不了他们的罪过,魂魄便会被打入虚无界。虚无界有进无出,有去无回,魂魄在虚无界永世被困,受苦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