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润玉来省经阁,鼠仙便在暗中观察,见他神色安然,眼中神采奕奕,便放心许多,有时簌离闹得厉害,他也好以此开解;可今日润玉看起来却不知哪里怪怪的,或许是神色有异,或许是面色不好,总之——有点问题。

这可是洞庭水族独苗苗,万千大业系于一身,出点儿事就全完了。鼠仙一边想着,一边笑道:“大殿下,不如去我那儿稍坐坐?前几日虎仙给了我一些茉莉香茶,芬芳扑鼻,这个季节最适宜。”

他盛情邀请,润玉一时拒绝不来,只得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说着,便一同去了鼠仙的府上,不想却另有一人已在府中等候,那人一见两人也有些吃惊,只是随即很快收拾好神色,笑道:“我说怎么许久不见你归来,原来是有贵客。”

鼠仙顿时一头两个大,“蛇仙……”来者正是蛇仙彦佑,他许久未到天界报备,今日正是来述职的。若说润玉和鼠仙还有几分以棋会友的交情,和彦佑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他能瞧得出,彦佑对他,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敌意。

而这种敌意,还被包裹在他的轻浮浪荡中,和润玉本性十分相违。

润玉心情不好,见了他也只是随便笑笑:“蛇仙。”随即又向鼠仙道:“既然鼠仙有客,不如我们改日再叙。”说着就要借机脱身,蛇仙将他一把拉住,笑道:“大殿,你莫非要和鼠仙聊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我来了,你就要走?”

润玉失笑,这蛇仙真是什么都敢说。

“若我说是,蛇仙可是要告发我与鼠仙?”

这两人一开口,火花四溅的,蛇仙就罢了,润玉怎么也计较起来?鼠仙在一旁忙道:“哎,这话说的!真把我这儿当成老鼠洞了,只能容下一位客人不成?”

润玉却笑道:“蛇仙想必有要事相商,这就不打扰了。”说着正要离开,却见蛇仙1忽而正色将他拦住,道:“大殿下还请见谅,其实此番前来却有要事,正好大殿也在,彦佑也想斗胆求一件事。”

求人办事,刚才还夹枪带棒的做什么?鼠仙心道,这个彦佑真是好小性儿!

润玉险些笑出声来,这蛇仙这副理直气壮地样子——倒和旭凤有点儿像,就为这一丁点的相似,他反倒心平气和了。

“何事?”

“小仙有一友人,名叫锦觅,是个花界的葡萄精。”彦佑道,“前几日花界水镜被破之事,不知大殿可知道?”

润玉摇摇头,“我确实不知。”花界自立门户已有数千年。

彦佑道:“这水镜一直护着花界太平,直到前几日忽然天降异火,将水镜砸了个穿透。”

“……原来如此。”润玉道,面色不变,心中却暗暗想道,天降异火——旭凤那日涅槃,可不就是一团火球?他知道彦佑有心试探,面上露出讶然来:“无人受伤吧?”

“大殿仁善,连不认识的精灵也关怀备至,叫人感动。”彦佑说,“受伤倒是没受伤,可我这葡萄精朋友不知怎么的,得罪了闯入者,就被人硬是掳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花界虽不如人界广袤,但也不是个小地方,”润玉道,“如何知道就是被带走了呢?”

“我这朋友脑长芳主自来是不许离开花界半步的,她住的小屋附近亦设有警戒结界,不许她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