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这样一来,只怕他修为折损大半,这说一不二、至高无上的位子……是再无指望了。

可也顾不得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让润玉和锦觅解除婚约,别的,都可以另说。

润玉有些怔忪,半晌,低低问道:“你……竟愿意如此牺牲?”似是怕旭凤没有想清楚,他又道:“违反上神之誓的惩罚,说是抽筋挫骨也不为过,旭凤,我知你有远大志向,这样做,值得吗?”

看他眼圈都红了,一字一句问得如此沉重,旭凤却反而心里轻松了很多,心道:他若是心里没有我,必然不会如此慎重;他这样问,就是还惦记我、关爱我。

不知不觉间,他甚至已经不敢再像过去一样要求润玉“只爱我”“只看我”,这一遭连番打击下来,在他心底似乎已经觉得自己只要是润玉最爱的那个就好了,他回过味来,想到自己竟然无知觉地低三下四到了这样的地步,想想过去,又觉得十万分的痛苦妒忌。他低声道:“若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这一点修为又算什么呢?”

润玉看着他,一时出了神去,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有着身孕,双生子整日吸他灵力,搅得他不得安宁,想事情便更悲观,像是钻进牛角尖拔不出来,他看着眼前殷殷切切、眼中露出希望的幼弟,脑海中只是不停回响着在魔界时的所闻所见:

“你瞧什么?”

“瞧你挺好看的。怎么,不能瞧?”

“我也没说不能……”

“……怎么也不哄哄我?”

“哄,哄,给你。”

“凤凰,我现在安全了,还你吧。”

“还什么!不许还。……你带着挺好的,不要还了,收着吧。”

“送我了?”

“嗯,送你了。”

……

字字句句,深情如许,但对象已不再是自己。之后种种,在魔界争执也好、在九霄云殿上阻拦水神也好,因他已经在心里坐实了旭凤“移情别恋”的猜测,因而都不过是佐证罢了。

此时旭凤与他低低地说着甜蜜的誓言,润玉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想:原来你对她,已经是这样的感情。

转瞬之间,他想起了许多。

他想起旭凤幼时经常这样趴在自己膝头撒娇,那时旭凤有一说一,直爽天真,虽然有时候会说些伤人的话,可也总会在明白过来之后露出歉疚的神情;那时的旭凤,犹如白纸一张,他做兄长的,总是一眼就能望穿旭凤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