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做什么?润玉深感不安,因此顾不得和熠王告别,匆匆去了洞庭湖。

他来到洞庭,待婢女通传后便被引到了簌离府内,府内却是另一番奇景:

厅堂中央放了一张大圆桌,桌上满满的美酒佳肴,桌旁坐了两人,一为簌离,一为彦佑。

他来了,簌离视而不见,只和彦佑低声话些家常,彦佑看他一眼,神色之中似有得色。润玉见了,便只垂手站在一边,等待簌离理会自己。

忽而,簌离笑道:“鲤儿来了!”润玉精神一振,抬起头来,眼中露出期盼的光,“娘亲……”

“娘亲!”一个不足千岁的男童跑了进来,他身穿白衣,头上结了个小小的发髻,面容憨厚可爱。他从润玉身边跑过,扑进簌离怀中,簌离擦擦他的脸笑道:“弄得像个小花猫。”

鲤儿道:“娘亲,我看门口站了个人,他是谁呀?”

簌离却道:“来,坐娘亲身边,娘亲给你夹菜。”一旁的彦佑笑道:“鲤儿,你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说着掏出几个精巧的泥人儿来。鲤儿见了十分欢喜,便将门口的所见忘在了脑后,至于簌离和彦佑,则是把润玉当空气一般,假装他不在。

他们分明知道他在,方才侍女通传,若没问过簌离,也不敢将人引进来。可叫了进来,又故意视而不见……润玉在袖子之下将拳头握紧了又松,垂下眼睛不发一言。

生身之恩,离弃之怨,桩桩件件都是他欠了簌离,他对不起簌离,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承受簌离的冷待,心里默默想着到底哪里做错了,哪里惹得她如此生气。

——往日她摔摔打打,倒还显得正常,此时和彦佑鲤儿坐在桌上,笑得其乐融融,这才叫疯得彻底,疯得可怕。

疯得让人心寒——偏他是她骨肉,谁都能在这个境遇下扭头就走,唯独他不行。

桌上母子三人亲热欢喜,享天伦之乐,他站在一旁,距离她们明明不到三尺的距离,却如同两个世界。他就那么等着,等着……如同之前千年万年般的等着。

等她开恩。

也不知站了多久,鲤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不停地偷看他,最后问道:“彦佑哥哥,为什么那个白衣仙人一直站在那里,他可是做错了事?”彦佑和簌离对视一眼。

彦佑笑道:“你怎知他做错了事?”

“我们吃饭,他只站着。”鲤儿道,“难道不是做错事?”

彦佑十分得意,给他夹了块白嫩的鱼肉,笑道:“是呢,所以你要做乖孩子,不能像他,忤逆娘亲,不忠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