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这里,心里恨意更深,又带着仿若大仇得报的快感——千年万年地重压之下,无人陪伴怜惜,彦佑又只知哄她,不知劝谏,她已经彻底疯了。
润玉被她一巴掌抽的脸朝一侧偏去,那火辣辣的痛散的很快,可心里的痛却层层叠叠,压得喘不过气来。簌离咬牙道:“不知廉耻!你还有什么辩解之言要说?”
润玉知道她疯了,就算她没疯,他也不能跟她一般见识,他只是站在原地半晌,看着这一地狼藉,和坐在其中的彦佑。
他忽然觉得他们都很可怜。
这天道之下,谁人不苦,谁不可怜?
“我无话可说。”他以一种出人意料的冷静声音道,“只是还请仙上将人手撤去。”
“你敢强迫我?!”簌离狂怒,“你敢……”
润玉茫然地看着她,半晌,他轻声道:“不,我不是。”
“你……”
“我是请求仙上。”
“我若不呢?”
润玉听了,竟轻笑一声。
“我摆布不了仙上,仙上也摆布不了我,”他说,“既然如此,那就走着瞧吧。”
他说完,竟转身就走——不离开这地方,他无法静下心来思索,他脑海里全是人声鼎沸,吵得他难受。簌离尖叫道:“鲤儿!你——你这个蠢货!你……”
润玉身后传来杯盘碎裂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径直出了云梦泽,来到湖边,却发现彦佑在那里等他,见他上前,彦佑道:“大殿,可否听我一言?”
“我与你无话可说。”
“大殿心里现在恐怕恨透了我。”彦佑自顾自道,“不过我想着这样东西大殿兴许用得上。”他说着展开双手,露出怀里的东西——是湖底山洞里那副镣铐,上刻咒文,能使被制者永生被缚,不老不死,直到魂魄之力消耗殆尽。
“娘亲想要荼姚尝一尝她昔日的痛,而大殿却想和旭凤长相厮守,其实你们的目的并不矛盾,对吗?”彦佑道,“戴上它,旭凤永远是熠王,对你温存体贴,荼姚永失爱子,不好吗?”
他露出微笑,如同吐着信子一般引诱道。
润玉望着他,良久没有回应。
熠王抱得他很紧,几乎喘不过气。可这拥抱又很暖,不会让他害怕,反而让他觉得被珍视、被怜爱。
他慢慢伸出手,环住了熠王的腰。似是察觉润玉的回应,熠王又搂紧了些,声音都有些哽咽:“你不要再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好不好。”
“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