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有这样自说自话的!”鎏英哭笑不得,“你们兄弟的烂账别拉我!……喂,问你话呢!”
“公主或许记得,在魔界时曾答应本座保守一个秘密?”
鎏英本意都把这事儿忘了,他偏要提,气不打一处来:“是啦,干嘛?!”
“我的孩子是双生子。”润玉用一种不痛不痒、事不关己般的语气,说着的却是交代遗言般的话:“我娶了锦觅后,两个孩子便可有名正言顺出身来历,但若他们中有小凤凰,小小鸟……就请公主带去魔界交给旭凤抚养吧。”
“你说什……”
“我早已见过廉晁。”
“??????”
“他愿意把玄穹之光给我,只要我为他做一件事。”润玉道,“远在六界的边缘,与星河交界,有一道长河,名为‘不可追’,取自‘时光不可追回’之说,那便是……”
鎏英也听闻过此事,喃喃道:“时间之河。”
润玉抬眼望她一眼,不由竟带了些笑意,道:“是。他昔日为父帝所伤,被抢去爱人,追悔一生,只想从头来过——据说取‘不可追’河水一杯,便可使时光回流。”
“这是传说,他疯了!”鎏英道,“那‘不可追’有十万凶兽驻扎,个个都是穷奇那般的上古凶兽,又有时间之神守卫……你若去了,没命回来!”
“本座与旁人不同。”润玉不轻不重地道,即使到此刻,他脸上依然没有露出任何鎏英以为会见到的东西,悔不当初、追悔莫及——他脸上写着的就是冷淡,从中足见一件事:旭凤身死,他或许难过,或许不曾,但他从头到尾,不后悔。
鎏英说不出话来。润玉又解释道:“我昔日作为夜神,对星河了如指掌,也曾到过星河深处,与‘不可追’相接处。”言下之意就是他或可全身而退,鎏英听了嗤之以鼻:“没死也得丢半条……”她话未说完,忽然意识到,这不就是她在这里的意义吗?他不是交代后事,他是确保万无一失来了,若他能归来,若他不能归来,一切都已被安排好。
这人,到底城府多深啊?鎏英说不出话。
半晌,她道:“仙人怀胎需九十九年,你如今还未过半,灵胎离了你能活?”
“我会留一半灵力化身孕育孩子。”润玉道,“下月月圆之前我便会前往‘不可追’,它可替我代行天帝之职,直到我归来。”
或者你挂了,它供养完孩子也会挂。鎏英心道,她迟疑半晌,终于还是问道:“你这么做,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旭凤吗?”
润玉微微一思量,却是摇头。
“不是,”他说道,指了指自己的额角,“是他太烦了。”
“何意?”
“他总在我这里吵,吵得我难受。”天帝道。
“太烦了。”
他说罢,望向一侧,在鎏英眼里那只是空气,在他眼中,却是一个身着蓝衣,羞怯中带着兴奋的少年:“玉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