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向那少年道,因是个孩子,他语气不自觉温柔了很多,“别闹了,很快。”
那少年因而笑起来:“我最喜欢你啦。”
“我,我也……”他的心事戛然而止,随即断然拒绝道:“你去吧。”
那少年便消散在空气中。可不多时,又有个身着铠甲的青年坐到了他身旁,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不要看了。”润玉对他可算严厉,“走开——你没有奏折要看吗,整日烦我,难怪都说你昏君。”
“嘿嘿。”那青年一笑,有些灿烂的傻气,可也夺目耀眼,“我不嘛——我走了,我怕他们欺负你。我供奉你,好不好?”
天帝不理会他,他就也不见了,鎏英不知什么时候告退了,殿上只留下天帝一人,直至天边泛白,天帝放下笔,却看见阶下站着一个人,像是来了许久了。他穿了一身月白的衣袍,金红里衣,是青年的模样,可笑容却又有着孩子气。他仰起脸看着润玉,道:“……”口型像是要喊“哥哥”,但到半途却变了主意。
“……玉儿。”他说,“我们走吧。”
润玉最看不得他那副样子,他抓起案边的砚台,朝那幻影砸去,砚台砸在地上,漆黑的一滩。
幻影消失了。
……太烦了。润玉想。
与其被你千年万年的烦下去,还不如冒险一试,若不能成,算我还你一命。
若是能成,我们便就此扯平,从此两不亏欠。
你说好不好?
“你说什么都好。”熠王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身边,耳语道。
只他走前,还有几件事需安排。其中一件,便是从锦觅处索回邝露。又过一日,水神来禀,说邝露真身已送还太巳处。
天帝点点头,正逢太巳赶来,两位老臣一见面,太巳便拱手道谢。天帝见他二人无事了,又道:“本座想送邝露去极寒之地修行,上仙意下如何?”
这极寒之地是最适合水系仙人修行之处,只是设有封印极难打开,且向来为天家专有的修炼之处,邝露若能前去,必定事半功倍,相信几百年内便能修得真身,太巳感动得无以复加,领命称是,天帝又转向水神道:“锦觅如何反应?”
水神苦笑道:“反应很大。”
天帝有些头痛,不止因为锦觅,还因为身后那个人:旭凤站在他身后,做出要替他捏肩的动作,嘴里说道:“你别老操劳嘛,休息一下……”
这幻影越发过分了。天帝收敛心神,道:“她强留邝露,实属不该,但……”但数百年后,邝露归来,她们若有情,也可随她们去。
这君臣三人却不知,此时窗外竟有一人悄悄隐去踪迹,正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