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实在解释不了这疯子到底怎么想的。润玉很早之前就觉得理解不了旭凤,也已经放弃了要去理解旭凤。
像现在的时机,他就只会想,旭凤实在疯得厉害,他还有怀有灵胎,若是硬碰硬,也许会吃亏。
这样想着,他便已经有了决断。润玉缓缓抱住旭凤,柔声道:“好。”
旭凤本是如一条丧家犬一般靠在润玉肩头,听闻此言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脸来:“哥……”
润玉道:“好,依你,成亲。”
旭凤实在无法相信,就这么,就答应了?狂喜涌上心头,但紧接着,他便意识到不对——他对润玉实在太熟悉了,这短短几个月里,润玉与他无数次柔情蜜意、坠入爱河,也曾无数次像这样靠得极近,相拥而立,他熟悉润玉脸上的每一丝最细小的表情变化,包括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此时终于敢说,他应该是世上最了解润玉的人了。
润玉还是恨他,只是想先稳住他罢了。可即使如此又怎么样呢?是假象,他也想要一头沉进去。不知不觉,旭凤便又渐渐红了眼眶。润玉摸摸他的脸颊,语气神色一如往常:“怎么了?”
旭凤吸吸鼻子,露出个笑颜来:“春寒料峭,我抱哥哥进屋去吧。”
润玉便顺着他道:“好啊,在哪里?”
旭凤将他打横抱起,润玉便搂住他脖子,袖口轻轻拂过他的后颈,柔得像一阵风,但却是刺骨的寒风。旭凤抱着他冷酷无情的心上人一动不动,神色温柔平静。
在那一刻,他温柔单纯得就好像回到了初生那会儿,浑身都是暖暖的绒毛,眼神天真又信赖地望着润玉,即使他的弱点全都暴露在对方的手下,只要一个错手,这条性命就会消逝。
润玉什么都没做。
时机还不对。
他们缓缓走回旭凤的小屋,百来丈的距离,好似走了一生,又好似只是转眼即逝。
路过小院时,润玉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片刻的闪动。他的目光被那院中争妍斗艳的鲜花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张望了片刻。
“你怎么寻来的这小院?”他问道。
“兄长觉得呢?”旭凤反问,“是不是觉得我偷来抢来的?”
润玉未曾说话,只是安静地转开脸去:“我没有这样想。”
旭凤笑笑,“没关系。”他现在有很多、很多耐心,他可以包容润玉的恶意,他想,我从前总是太急了。
润玉还没开情窍,他就急着要人家回应他;
明明还没约定终身,就迫不及待地要做夫妻之事;
明明根基不稳,一旦事发就是万劫不复,却要润玉给他诺言,袒露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