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看看。”旭凤将两件婚服捧到润玉面前,“哪件好看。”

润玉:“……”

他素净惯了,实在看不出这两件婚服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红色,都是一样的绣着金线,都是一样的缀着五彩穗子和珠宝……如果不是旭凤说了这是两件,他差点就要问旭凤“这难道不是同一件”了。

润玉心里其实很烦——昨日他一时心软没能杀了旭凤,就想着伺机逃跑算了,结果入了夜他出门一看,这疯子在门外台阶上呆坐,见他出来,就露出傻乎乎的笑来:“兄长要什么?”

……要你滚蛋。润玉只得又回到房中,睡到半夜,原本被他封印陷入沉眠的两个灵胎嗅到旭凤的存在,都活泼起来,在他们看来,父亲和母亲凑到一处了,而且好好的呆了很久,这就是和好了。

灵胎或许还不懂“和好”的含义,但已经能吵闹着要和爹爹亲近了。润玉被他们烦得头晕恶心,浑身不痛快,整夜未眠。第二日一早又被旭凤拉起来,吃早饭、聊家常,还硬是拽着他出去转了一圈,说是散散步、看花花。

他力气大得可怕,即使没有灵胎捣乱,体力上润玉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忍着恶心和他消磨时间,幸而旭凤似乎注意到了,问道:“兄长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润玉不肯示弱,脸色惨白得像纸,却还是扯起嘴角笑笑:“……没有。”过了一会儿,他又带着一丝恶意说道:“看到你,我恶心。”

旭凤眼眶红了,抱着他进了屋去,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出去了。

润玉有点不忍心,这时羊和兔子都醒了,两兽巴巴地凑过来找润玉,一个把头搁在润玉膝头,另一个干脆就蹦到了润玉怀里,润玉整个人都僵硬了,傻了很久,终于受不了诱惑般的伸出手,碰了碰兔子毛茸茸的脊背。

好软,好热!

恰逢此时旭凤推门而入:“兄长,来看看成亲的婚服!”润玉如同被电了似的抬起手,凶巴巴地道:“把你的兔子拿走!”

旭凤笑笑,摸摸兔子脑袋,说道:“我拿走了,它也会自己回来,要不,中午炖了吧。”

他语气很平静,但润玉实在摸不准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是说疯话,什么时候是正经——看着大白兔在自己膝盖上安详地洗着脸,全然不知中午就要被炖,润玉心头涌起一阵不舍,旭凤伸手过来拎兔子耳朵,他咬咬牙道:“……放下。”

旭凤笑眯眯:“好的哦。”

润玉:“……”

然后就是这场有关“这个婚服和那个婚服到底哪个好”的真理大讨论。润玉假装没看到兔子和羊的样子,任由它们两个在他手边拱来拱去,求摸摸、求抱抱。

有时候他错觉这两兽就是旭凤,是旭凤化作小鸟团子的样子,在他手边转来转去的博存在感:“哥哥抱,哥哥抱!”

他因此更加生旭凤的气,当旭凤和他说“这件鲜红,那件杏红”时,他已经全然做好发孕夫脾气的准备了。

“看不出。”其实他只要随手一指说句“这个好”,旭凤可能就满意了,可他偏不,他偏要像个小孩一样同旭凤计较,每一句都要和旭凤唱反调。

“就是这件浅一些呀。”旭凤脾气很好似的向他解释,“冲着阳光看。”

“哦。”

“这件上的穗子是七彩的,那件是五彩的。”

“哪七彩,哪五彩?”

旭凤就很认真地数起来:“赤橙黄绿……诶不对……”

所谓“五彩”“七彩”其实都是虚数,里头的色彩可不止七五这么少,旭凤越数越糊涂,最后只能抬起头,冲着润玉心虚又乖巧地笑:“嘿嘿,兄长,我数不出。”

润玉没好气地道:“谁让你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