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代号的确叫夜鹰。”埃弗瑞蒙德说,“我的父亲的确上过战场。我也的确渴望和平。但假若你仍旧无法相信我,我也能够理解。”

但安灼拉想到的只有:她的眼睛那么亮。

走廊上并没有开灯,只有通道的尽头有一点灯光,到达另一头的时候已经及其黯淡,但安灼拉的眼睛在纯粹的黑暗中待了许久,借助这一点点光线,他也能将她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她看上去一点也不是拷问他时那个严苛而冷酷的形象,好像黑暗给她披上一层薄纱,让她的脸颊和嘴唇都在暗影当中显得柔软起来。她的眼睛很大,望着他的时候里面有一点点悲哀:这一切都使他觉得,她的确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如果你疑心这是双簧的话,我也能够理解,可惜这不是。弗尔南多迫不及待地证实了我的话:他们会需要你的尸体来煽动民意。这倒是一条新的线索,如果你不开口,我会从他开始查,一切顺利的话,也许我可以顺着他查到我们国内的主战派,再去查他们与f国的主战派的联系――但要查这一长串所需要的时间太久了。我希望来得及。但愿还来得及。”

她伸手要关上那个窗户,仿佛马上要走的样子,忽然又顿住。

“你认识露西・达内大使,是吗?”她问。

安灼拉点点头。

“从此以后,一切和你的接触,都由我来进行。倘若不是我,就是露西大使。如果有别人来给你送饮食,不要吃喝,倒掉它们。如果有别人来带你走,找机会反抗他们――这条走廊出去之后往右跑就是露西・达内的办公室,你去找她。”

她向下望了望,示意安灼拉去看下面的小窗口。一个小小的无针注射器从那个窗口里落进安灼拉的掌心。

“强效兴奋剂,在迫不得已的紧急时刻用,希望你不要用到它吧。”

安灼拉握紧那个小小的圆筒。埃弗瑞蒙德沉默了几秒,低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