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怔怔望着漆黑的枪口,忽然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夏尔的耐心已经荡然无存了,走近了几步,冷淡地命令道:“我可没什么耐心,如果不想死在这里的话,我数到三——”

“我只是希望她还在我身边罢了。”不带起伏的声音流过房间每一个角落,其他三人沉默着,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莱尔·韦特为了复活亡妻而找上晓学会,却对成品不满意,为什么呢?差了眼睛,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为了达到自己心里病态的完美,他一手策划了高塔事件,身为眼科医师,他亲自为□□移植手术操刀。可令人失望是,即使实验做了很多次,却一次一次地失败。

听他娓娓道来,那面神秘的镜子背后的故事才重新浮现:源自十七世纪的波希米亚,有着当时世界上最清晰的成像度,做工精美,不像是那个年代能够制造出来的,于是成为了波希米亚王国的珍宝,不过工匠是谁,材料何来,没人知道。

各式各样的谣言纷飞了起来:有人说是中世纪的女巫制造的,有人说这镜子能看到过去和未来。这些都不算什么,据说,皇宫的女仆在清扫房间时,看到死去的皇后出现在镜子里面,这成为了当时人们最深信不移的版本——这面镜子能连结另一个世界,与往生者对话。

于是这面镜子名声大噪,各国都虎视眈眈。直到后来战争爆发,时局混乱动荡,皇室逃难至北方,皇宫被洗劫一空,包括那面镜子。不过那时战火纷飞,没人有心去留意,于是那面镜子就这么失踪了,它的传说也在历史的长河里渐渐被人们遗忘。

“所以呢?”夏尔问道,觉得这一切很荒唐,“你相信这个传说,然后偷来这面镜子?”

莱尔默不作声,眼眶里流转着浓厚的悲伤,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

“那面镜子现在在哪?”

“你们不会找得到的!”他猛的回过神来,神色激动,“没人能找得到!”

“这样吗…”夏尔慢慢垂下手中的枪,“要靠我们自己来找啊。”

“没问题,塞巴斯蒂安,抓住他们两个!”

那天晚上,虽然抓住了莱尔,但还是让葬仪屋逃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目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会就此罢休。

马车的车轮声戛然而止,他们回到了凡多姆海恩大宅,可他的思绪仍然混乱,还在回想葬仪屋在坎帕尼亚号上所说的“修改死亡走马灯”,无论想了多少遍,他仍然觉得这个理论荒谬至极,让死者复活,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时,一声喊叫把他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夏尔!快让他们放开我!”

大门前,凯思琳正气急败坏地向他喊道,她的身体被好几只蛇紧紧捆着,而斯内克、梅琳、费尼安和巴鲁托则站在她的身旁。

费尼安看见夏尔回来了,连忙上前解释,“少爷,凯思琳小姐不是——”

“塞巴斯蒂安说过,随意进出大宅的人都当入侵者处理!奥斯卡是这么说的。”斯内克肩上的蛇嘶嘶吐着信,打断了他的话。

“是你们家少爷允许我这么做的,我说了多少遍!”

“斯内克,放开她。”

斯内克愣了一下,捆绑着凯思琳的蛇渐渐松开,爬回到他的手臂上。

“什么迎客态度嘛…”凯思琳理了理皱了的衬衣,小声的抱怨着。然后,她见夏尔走到了她面前,便立刻站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本人将在府上短暂歇留两个钟头,请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