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真的希望时间就这么停止好了,我把半梦半醒的爱情永恒保存在这个状态就好了,长夜不要离去,我不想看见曙光。
以后当我回想起某些事时,我会想,如果时间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河,在记忆和岁月间潺潺流动,没有来源和归宿,那么美好的回忆是不是就能永恒存在了?
之后我做了什么梦,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在那断断续续的梦里,流星雨好像曾来拜访。
梦见另一个夏夜,一颗星的葬礼,梦见一闪光的伸延与消灭。
而我心里那株玫瑰花苗啊,竟然开始生长了。
——
我在凌晨时分回到家,在薄雾之中慢慢走向山坡上的大宅。那时天空还是淡淡的蓝色,星星隐匿在天空里,若隐若现,晨星与晨曦一同出现的景色,美得静谧。
一进门,我第一个看见的是莱斯特。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就上前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说:“没关系,没事的。”以及其他安慰的话语。
从未见过他如此煽情的一面,他一定以为我会很伤心才这样做的。事实上,我比想像中要平静许多,即使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以及为数不多的一次失败,我成功地接受了它,没有怨言。
“我没事,真的没事。”我推开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再说了,错的本来就是我,我太自信了。”
“可是你——”
“别说了莱斯特!”我打断他的话,懒得再和他争论下去,我实在累了,“我很好,只是有点困了。”
说完,我径直越过莱斯特,魂不守舍地踏上阶梯,扶着栏杆很慢地走往二楼我的房间。
我醒来时已是中午,吃完午饭后,我便留在房间看书。我坐在露台的单人沙发上,右侧是一个小茶几,放着一杯冷掉的红茶,阳光斜斜地洒在露台,洒在我手中的《基督山伯爵》上。
阳光太过于耀眼,粗糙泛黄的纸也被照得斑白,磨去了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眼睛生疼。我盖上书,伸了个懒腰,目光望向远方,云层低低地滞留在山峰上,洁白如洗,不远处的谷地也开满了郁金香。
我想,要不先别回伦敦吧,绿树成荫,鸟语蝉鸣的季节到了,不如留在苏格兰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听上去不错,但其实我只是不想面对多恩教授和弗兰斯蒂德先生,不想面对伦敦的一切。
此时有人敲门,我回头扬声道:“请进!”
门轻轻被打开,那个人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看向露台处,米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肆意煽动,被阳光亲吻的尘埃在半空中飞舞。莱斯特走到了露台前,把手撑在墙壁上,低头看着我。